發布:2018/7/10 12:11:28
等裴止奔到橋頭的時候,司徒鳶和鄭昭言已經被人分別纏鬥在了一起。“三兒!”裴止喚了一聲,想都沒想便攻向圍著司徒鳶的人,劈開一條路,將她一把扯到懷裏,“你沒事吧,啊,有沒有哪裏受傷?”他這般毫不掩飾的關切,讓司徒鳶身子一僵,抬眼望著他:“裴止~”“我在。”裴止見她不說話卻獨獨叫了他的名字,以為她害怕,摟住她的手不自覺地收攏,重複了一句“別怕,有我在呢。”司徒鳶聽到他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望向另一邊的黑衣人:“快去幫鄭昭言,這群人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他!”裴止順著司徒鳶所示的方向望過去,就看到,一身竹青色衣衫的男人已經被眾人逼到橋中央的石壁上,無路可退。裴止站在原地,有些猶豫:“我去了,你怎麼辦?”“我可不是時時刻刻需要人保護的嬌柔少女,你忘了之前在密林我是如何擊退黑白無常的?”司徒鳶將手覆在裴止手背上,對著他頷了頷首,“你放心,我惜命得很,自然會護自己周全。”裴止抿緊唇,望著快要抵擋不住的鄭昭言,腳下雙足一點,人已經摟著司徒鳶躍了起來,幾個招式間已經混入鄭昭言的包圍圈,將她與鄭昭言兩人全護在身後。“你瘋了,保一個人都已經困難,你現在居然要保兩個拖油瓶!”司徒鳶對他此舉很是不解,但更多的,是擔心。裴止沒有回答她的話,幽寂的雙眼凜了起來,身上殺意必現。他越過司徒鳶望向一臉平靜的鄭昭言,沉聲道:“孤是看上三兒的麵子上護你,可若等下情況突變,孤不介意將你丟出去自保。”“哇你看看,這是人說的話嗎?”鄭昭言誇張地叫了一聲,手故意攀上了司徒鳶的肩膀,“姑娘你評評理,當初下死命令讓我一定來赴約的人是他,現在出了事兒要撇下我的人也是他,你說說,這是個什麼世道?”司徒鳶抬手拍掉趴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他說的打算和我一樣,若是情況不對,丟下你是最明智的決定,畢竟你第一公子的名頭這麼響,你走哪兒都避不開這一劫,不是嗎?”“哇你們兩個人……”鄭昭言氣得說不出話來。“保護好你們自己。”裴止沒再跟他廢話,叮囑了一聲後,奪過了司徒鳶手中握著的折扇就向著包圍的人劈過去。那折扇,原本隻是普通的扇麵,白紙為襯,扇骨中央畫了一株含苞綻放的紅梅。可是此番在裴止手裏,卻成了能殺人於無形的利器,隨著他的伸手回旋間,直取敵方咽喉。若是按照常理,在那些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應該已經咽了氣。可是,裴止似乎並不想在皇城中惹事,每每扇麵劃過咽喉卻又收了回來,隻是將那些人敲暈在原地。司徒鳶站在橋梁邊緣的石壁上,眼睛時刻注視著裴止的動向。她早知道裴止武功高強,之前身受重傷也能在密林中孤手站群狼,可沒想到,沒有受傷的他,招式更是淩厲驚人。崇封戰神,名不虛傳。司徒鳶原本還懸著的一顆心漸漸鬆了下來。她望著裴止,不敢發出聲音,隻餘下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袖,唯恐惹他分神,害他受傷。可旁邊的某人就不一樣了。他望著裴止的招式,精明的眼中漸漸染上深意。他沒有像司徒鳶一樣放鬆下來,反倒是很突兀地問了一句:“你說,這水跳下去,如果順流而下,會漂到哪裏?”司徒鳶沒有理會他。“你就這麼擔心他啊,打了這麼久,你難道還沒看出來一點?”鄭昭言繼續道。這一次,司徒鳶終於有了反應。她將目光從裴止身上收了回來,望向鄭昭言:“你看出了什麼?”“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傷害到裴止。”鄭昭言說到這裏,眼中的光亮愈甚,像是暗夜中算計獵物的雄鷹。他壓低聲音,“或者應該說,那些人,根本不 伽菋星肆零久伍柒零捌捌久敢傷害裴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鳶皺眉,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想湧了上來,但是馬上被她搖頭否定。“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鄭昭言說著,身子不著痕跡地向著司徒鳶靠近,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把將她箍在臂彎裏,拉向橋頭,“那些人,分明就是裴止的人。我前腳剛到約定的地點,後腳就被追殺,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是哪裏出了紕漏。”“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司徒鳶罵了一句,被製住的身子掙紮著,想要不著痕跡地去拿別在眼間的銀針。可是,還未得手,卻聽得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水花濺動的聲音,下一刻,有幾個黑衣人從水中冒了出來,直接向著鄭昭言砍過去。前有狼後有虎,四麵受敵,鄭昭言根本躲不過。他拉著司徒鳶,原本想讓她擋在自己麵前,可是到了最後一刻,卻終究自己生生受了這一刀。他悶哼一聲,箍住司徒鳶的手有些鬆動。“你沒事吧。”司徒鳶望著血流不止的鄭昭言,眼中有些無措。她將目光轉向裴止,正要開口喚他,可鄭昭言卻率先將她的唇捂住,在裴止轉身望過來的瞬間,拉著司徒鳶一起從橋上跳了下去。這死男人,居然找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司徒鳶在水中掙紮著,幾個起浮間越飄越遠。她能模糊地看見,裴止站在橋上,在要跟著跳下來的瞬間,被身後的人一把拉住。夜太黑,她看不住拉住裴止人的容貌,隻能看見,男人挺拔的身影下,穿著的,卻是與襲擊鄭昭言之人同樣黑色的衣衫。裴止與這群人,果然是認識的!!司徒鳶睜大眼,腦海中似有千萬般思緒在湧動。她劃著水,想要遊上岸去,可是,腳下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猛地往下一扯,河水沒過頭頂。腹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她隻覺眼前一黑,瞬間就失去了意識。等到司徒鳶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一轉眸,就瞥到了坐在窗前正溫柔撫摸著大腿上趴著的貓咪的男子。這人穿著一身竹青色的衣衫,白玉簪子綰了一半的發絲束在頭頂,而另一半,則隨意地披散在肩頭。隨著微風輕輕吹過,他鬢角的幾縷碎發隨風飄曳,擋住了那雙恍若星辰的眸子,也遮去了他臉上大半的光芒。許是感受到了床上的動靜,他原本側著的臉轉了過來,對著她道:“醒了?”他的臉,若是放在裴止身旁,甚至跟蕭亦衡比起來,都不能擔當驚豔的感覺,可是他那雙眼睛卻生得極美。純淨無澈,空靈得不似俗世人。“你……你是……”司徒鳶怔怔地開口。“怎麼,落了水,腦子倒是落出毛病來了?你昨晚才見過我,今日,卻不知道我是誰?”那人燦然一笑,雙眸中的眼波便隨著笑意微微晃動,如暗夜井中的星空,燦爛得不真實。“你是鄭昭言?”司徒鳶抿起唇,眼中微微有些錯愕。她記得,昨日晚上的鄭昭言,可不是這般模樣。昨晚上的人,眸子滿是商人的算計與精明,怎會有像現在這樣,微微一笑,都能讓百花為之盛開的脫俗神采?明明一樣的臉,可是剛才恍然初次見他,竟讓她未曾將眼前人認出來。“不然呢?”鄭昭言將手中的貓放了下來,理了理微微淩亂的衣衫,“你似乎很驚訝我長成這樣啊?看你這錯愕的表情,是昨晚上沒看清,忽略了我的盛世美顏?”司徒鳶沒理會他的打趣,原本躺在床上的身子站了起來,直接就向著鄭昭言走過去,二話不說就去扒他的衣裳。可是,還未碰到他的衣衫,就被他握住了手腕:“你這是幹什麼?”“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鄭昭言。”司徒鳶直接看門見山,“你與昨晚那人給我的感覺太不一樣了,我總覺得,不是同一個人。所以想要求證下。”“那若是同一個人呢?”鄭昭言臉上的淡定的表情不變,隻是捏著司徒鳶手腕的指尖收緊,“你當如何?”“自然是給你賠罪,以報輕薄之義。”司徒鳶說完這話,另一隻還未被鄭昭言製住的手便瞬間揚起,直接將他穿戴整齊的衣衫拉到腰際。一旦他身上沒有昨晚被砍傷的痕跡,那就說明……“呲——你輕點,痛。”她才剛將鄭昭言的衣服拉下來,這邊,他喊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司徒鳶能看到,他潔白的肩膀處,隨著她的動作,原本綁好的繃帶又撕開,殷紅的血液滲了出來。那傷口的位置,與昨晚上鄭昭言受傷的位置,一般無二。他真的是鄭昭言!!司徒鳶放開手,眼中的疑惑還是沒有降下來。她死死地盯著眼前清雅如塵,完全沒有一絲銅臭氣息的男子,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臉。是她神經錯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