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他要屠村(1 / 2)

發布:2018/7/15 21:59:38

第二日天還未亮司徒鳶便醒了過來。她動了動身子,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睡著睡著,居然睡到鄭昭言懷裏去了。怪不得她迷迷糊糊間覺得有熱源靠近。她鬆開抓著鄭昭言衣裳的手,從他懷中退了出來。她望了望還躺在石壁上閉著雙眼未醒的人,伸手把了把脈,感覺到他脈象平穩,司徒鳶才鬆了口氣。她站起身,打算如昨日所說一般自己獨自下山,不辭而別。隻是,她剛才走動了兩步,垂在耳側的手就驀然被人拉住,鄭昭言清醒異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我這大病才初愈,山路這麼滑,你就打算讓我自己走下去?”司徒鳶望著鄭昭言帶笑的臉,申明道:“我還以為,在昨晚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很清楚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鄭昭言拉著司徒鳶的手腕站了起來,“所以接下來這一程山路,你就當是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好了。”他說話間,人已經走到司徒鳶前麵,拉著她的手就出了山洞:“走走走,要下山就趕快,別磨磨唧唧的。”司徒鳶:“……”被鄭昭言強拉著往山下走,司徒鳶也沒說什麼。之前,最開始聽聞鄭昭言出現在宮中時,她第一個反應便是攔住他,亦或者接近他,阻攔他與蕭亦衡合作的可能性。可是,當她真正的近距離與他相處後,司徒鳶反倒不想帶著這麼強烈的目的接近他了。他雖然有著商人的狡詐,可是,這些狡詐卻從未刻意傷過人。上一世的鄭昭言,若不是鄭家沒落,他被逼迫到絕境,以他淡漠出塵的性子,也不會淌了蕭亦衡那趟渾水。若是想打破這個結局做早打算,隻怕,還得從整個鄭家下手。所以相比於留在鄭昭言身邊挖掘他身上的秘密,她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利用她崇封三公主的身份,混入鄭家。可是,在混入鄭家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想到在落入河水中她見到的裴止與那黑衣人熟識的景象,司徒鳶眉頭擰緊,眼神變得冷冽。山路再陡,也終有走完的時候。司徒鳶站在山路出口,掙脫開了鄭昭言的手:“就到這裏吧,鄭公子保重。”“你打算怎麼回去?走回去嗎?”鄭昭言挑眉,“空有一腔孤勇,身邊卻沒有半個能依仗的人。等你走回去,隻怕今日這宮門都要關了。”“你的意思是……”鄭昭言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站在原地,頎長的身子立成一道風姿。他將手放在唇邊,一聲哨響後,幾個暗衛牽著馬從山林後的樹叢間躍了出來,在鄭昭言麵前停下抱拳:“主上。”鄭昭言點了點頭,牽著其中一匹品相最好,一看便不是凡品的駿馬走到司徒鳶麵前:“紅鬃送你,等到了目的地,它會自己回鄭家。”“原來你身邊一直都有暗衛!”司徒鳶望向鄭昭言,眼中的暖意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戒備浮了上來,“所以什麼需要我上山來救人,什麼你要在村子裏多過幾天,都是假的了?”“不,我之前說的話,都是真的。”鄭昭言一字一句地道,“我確實有想過瞞著鄭家死士在村子裏多過幾天普通人生活的打算,可是,就在昨晚,我改變了主意。”昨晚……昨晚她跟他說過,明日,便不再與他一道回村莊了。“走吧,回皇城的路,沿著這條河往下遊走,半日路程,就能到了。”鄭昭言將馬的韁繩遞給司徒鳶,連回皇城的路線,他都一清二楚。司徒鳶翻身上馬,拉住韁繩,轉身望向還站在原地沒打算動彈的鄭昭言:“你不是要走嗎?”“你管得太多了。”鄭昭言麵無表情,眼中剛才還柔和的神色變得不耐煩。他轉過身,看著還匍匐在地上的暗衛,道,“在山上我們便說過,下了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切,誰想管你的事兒。”司徒鳶望著背身過去的鄭昭言,沒再說話,隻是拉緊了手中的韁繩,策馬而去。待司徒鳶的身影消失不見,鄭昭言才轉過身,望著被早晨的霧氣彌漫的村莊,對著暗衛道:“老爺子的人,是不是來了?”“這……”暗衛麵麵相覷,然後道,“回主上,屬下不知。”“你不知?”鄭昭言眼中閃過嘲諷,“你收到我消息趕過來的時間,比我預想中的足足早了兩個時辰。若不是你們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怎會這麼快趕來?還不說實話!”“屬下該死,是,是家老不讓說的。說是,說是……”那些暗衛匍匐得更低,話語中有些欲言又止。“說是什麼?”“說是那些小事他處理了便是,不勞主上費心。”“處理了便是……”鄭昭言咬著暗衛話語中的這幾個字沉吟著,片刻後,他眼皮驟然抬了起來,瞳孔中染上如深潭般詭異的幽暗,“他這是要……”“屠村啊!”……另一邊,司徒鳶騎著鄭昭言的紅鬃,剛到城門口,就被圍在城門口的人群攔住了去路。她翻身下馬,待她站穩,那匹紅鬃便像是得到了什麼號令一般,嘶鳴了一聲,瞬間跑遠了。“嗬,這馬倒還是有靈性,居然真的會自己回去。”司徒鳶感歎了一聲,將目光轉向圍在城門口議論紛紛的人群身上。城門處,似乎掛了一個人。那人一身宮女的衣服,頭發淩亂,身上還滿是鞭痕。她低著頭,被吊著的雙手擋住了她的臉,故而司徒鳶看不清她的模樣。司徒鳶走到人群間,撞了撞看起來還算麵善的中年大叔的胳膊,問道:“大哥,想問下,這是發生了什麼?這麼熱鬧?”“哎喲你不知道?”那大叔說著,伸手指了指城門上吊著的穿著宮女服飾的女人,“聽說啊,這宮裏的公主拿著宮裏的聖物連夜跑了,這丫鬟,就是幫凶。所以啊,聖上大怒,把她吊在這裏,以示懲戒。”“公主偷取聖物?”司徒鳶皺起眉。在這宮中,司徒清雪早已遠嫁,所以崇封的公主,也就隻剩下她和司徒縉雲了。司徒縉雲有她母妃護著,所以,這偷盜之名,指的就是她了?嗬,她出宮才不過兩日,頭上就匡了這麼大個罪名,某些人當真是急不可耐。“都讓開都讓開,二公主來了。”一聲高喝響起,人群被侍衛向外麵推了幾步,下一秒,從宮門內駛出一輛華貴的馬車,穩穩地停在了人群前麵。司徒縉雲踩著太監的身子從馬車上跨下來,站在了吊著丫鬟的高台上。“人來了嗎?”司徒縉雲問。“回宮主,屬下已經將這個丫鬟吊在這裏兩天,可是,並沒有見過三公主的身影。”“她不是一向與這宮女感情深厚嗎,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司徒縉雲繞著吊在城門上的宮女來回走了兩圈,臉色變得陰沉,“司徒鳶沉得住氣,是篤定了我不會在大庭廣眾下殺了這下賤的奴婢嗎?你們,去將那賤婢放下來,當眾行刑。我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幾時。”“是。”那侍衛應了一聲,按照司徒縉雲的吩咐將宮女放了下來。隨著人被放下來,那宮女呻吟了一聲,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上。侍衛上前,一把薅住了宮女的長發,露出她那張因為長時間懸吊而變得蒼白的臉。而她那張臉一露出來,司徒鳶便瞬間睜大了眼,整個身子止不住的顫栗。那個被吊在城門上的人,不是別人,居然是辛姑!司徒縉雲居然趁她不在,公然欺負她身邊的人!之前在宮中司徒縉雲處處找麻煩她都沒搭理她,隻是覺得沒必要為小事計較,要還回去,就得用一擊斃命的招式。可睡曾想,她的忍讓居然讓她看成了可欺。台上的侍衛薅著辛姑的頭發,將她架在一旁的刑架上,對著圍觀的群眾高喊:“這賤婢公然偷盜,宮中下令,今日要將她在此鞭笞而亡。”說完,他一抬手,就要命令早已候在辛姑身邊的人行刑。司徒鳶深吸了一口氣,手腕一翻,幾根銀針便夾在指縫間。那行刑之人手中的鞭子還未落在辛姑身上,司徒鳶手中的銀針便已插入他手腕。他隻覺得手臂一麻,叫喊了一聲後,手中拿著的鞭子落到了地上。“大人,有人暗算我,我手動不了了。”那行刑的人叫喊著,瞬間讓圍觀的群眾一陣騷動。借著這個機會,司徒鳶腳下步子一動,就要趁著台上的人注意力轉移的瞬間去救辛姑,可是,她才不過往前走了兩步,垂在身側的手腕就被人拉住,將她前進的步子瞬間扯了回來,躲在了離邢台不遠處的角落裏。“是你?”司徒鳶望向拉著她的裴止,沉聲道,“你鬆開,我要去救辛姑。她被吊在城門口三天,若是再受刑,她會死的。”“司徒縉雲在這裏守株待兔就是為了等你,你現在去,那不等於是自投羅網?”裴止眼中滿是不讚同,握著司徒鳶手腕的指尖不鬆反倒更捏緊了幾分,“你可知,宮中失竊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