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明亮柔和的台球室裏,薑鬱正一杆接一杆地練球。
她趴在球台上,利落地將九號球打進袋,隨即抬手叫來服務生為她擺球。
趁著這空檔,薑鬱從茶幾上拿出一支煙,又從兜裏摸出一隻金屬外殼的打火機點上。
打火石的摩擦聲清晰可聞,一秒後,傳來薑鬱大聲吐出煙霧的聲音。
台球室生意很好,無論是斯諾克桌還是八球桌、九球桌,都幾乎滿台。大理石球相撞的清脆聲音不絕於耳,附近的球桌上不時傳來幾句低聲歡呼。
薑鬱等人等得有些煩躁,邊抽煙邊問替她理球的服務生:“哎,帥哥,你會打球嗎?”
服務生一愣,抬起臉看了一眼身材熱辣的薑鬱,立即收回目光答:“會一點。”
薑鬱朝服務生走過去,腰臀部靠著台球桌庫邊,看似不經意地對服務生吐了一口煙圈,說:“那你陪我打一會兒,我朋友還沒來。”
服務生是新來的,客客氣氣向薑鬱解釋:“對不起,公司規定我們上班時間不能和客人對杆打球。”
薑鬱嗤笑一聲,扭動著纖細的腰肢靠近服務生,一臉調戲雅痞地說:“去跟你老板講,我願意出錢,而且隻需要你陪我半小時,半小時……唔,半小時就能完事兒。”
薑鬱也發現了自己話裏的歧義,幹脆壞笑到底,衝服務生勾了勾眼角。
服務生十分尷尬,正想拒絕,忽然聽到從臨桌傳來“呿”的一聲。
薑鬱自然也聽到了這個滿含嘲笑的字,立即轉身尋找聲源。
台球廳裏的球桌雖然是並排而立,可是每張桌子配套的沙發卻用磨砂擋板隔開了。薑鬱走了兩步,才看清隔壁卡座裏坐著的人。
沙發區的光線有點暗,少年一身黑衣,周身籠罩在一圈暗紅色的裝飾燈裏,看起來神秘又優雅。他長腿交疊地坐在軟皮沙發上,嘴角噙著一抹笑容,雙眼放空看著自己麵前的球台。
薑鬱來了有小半個鍾頭,一直沒注意旁邊的卡座裏坐了人。眼下被人□□裸地笑話,她一時熱血上湧,衝過來就張嘴質問:“你什麼意思?”
少年抬起雙眼,目光溫良地問:“你在說什麼?”
薑鬱有些氣惱,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少年麵前,伸手將煙摁到煙缸裏掐滅,冷笑著說:“別敢‘呿’不敢當啊,是不是個男人?”
少年仰頭看向麵前高挑清瘦的女孩,眸光有些深不可測。
她右邊的耳朵上戴著五六隻水鑽耳釘,在燈光的折射下一閃一閃。上身穿著一件貼身短袖,包裹著發育良好的身材,底下配著一條淺藍色的破洞牛仔褲,襯得一雙腿修長又筆直。
片刻後,少年站起來,聲音清朗地說:“你想怎麼樣呢?”
少年一起身,薑鬱立即感到一股撲麵的壓迫感。她淨身高一米七三,卻還是比少年矮了大半個腦袋。
薑鬱假裝不經意地退後一步,目光挑釁地說:“正好你現在也是一個人,要不和我打一局,如果你輸了,立刻當眾向我道歉。”
少年挑挑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襯衫,溫和地問:“如果你輸了呢?”
薑鬱笑起來,眸子裏星光點點。“我們這兒的對杆規矩是男遇女讓後二,我少打後麵兩個球,你贏不了我。”
少年沒有在意這根本不公平的規矩,而是執著地又問了一次:“萬一你輸了怎麼辦?”
薑鬱已經轉身去吩咐服務生將九球台上的球換掉,接著又冷笑著對黑衣少年說:“我要是輸了,就答應你一個條件,除了以身相許,其他的任你提。”
少年也笑起來,他伸手去拿自己的球杆,低聲說:“殺人放火打家劫舍?”
“嗬,”薑鬱哼了一聲,“我就愛做這些事。”
球已經擺好,桌上的大小花按照國際標準擺放,先前的服務生遠遠地退到了一邊,卻還想暗暗觀戰。
薑鬱和少年約定的是五局三勝製,且是用大袋口的九球桌打中式八球。
少年十分紳士地讓薑鬱先開球。
薑鬱俯身下去,誌在必得地開始運杆。她的上衣領口本來就比較低,如此一彎腰,更是露出了胸前的一抹白淨。
黑衣少年扶著球杆站在薑鬱的側麵,一眼看見她左胸口上方的文身。
是一個大紅色的嘴唇圖案。
唇瓣緊抿,一邊唇角向上翹起來,充滿了無限誘惑。就好像她這個人,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種魅惑又冷豔的氣息。
一點兒也不像個正值花季雨季的少女。
薑鬱開杆進了球,連著打進了三個球才停下來。除了八號球外,總共隻需要打七顆,後麵兩顆免打,前麵還進了三顆花球,桌麵上隻剩下兩顆她的球。
形勢很好,薑鬱抬眉輕笑。因為得意,話也隨意了起來。她說:“以前在這球房沒見過你啊,第一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