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是,薑鬱並沒有安心太長時間。
因為第一局,邵景行開局就失利了。
開球不久後,邵景行因為握杆不穩,又或許是因為球杆皮頭上的巧粉不均,而出現了非常嚴重的劈杆(注:滑杆,要打球的某個部位,結果因為控力或者杆頭摩擦等原因打歪的意思。)
原本他要打7分球,結果母球出去後,不僅沒有碰上7分球,反而直接落袋了。
因為他的犯規,使得對手加了7分,而且還得到了半圓內自由球的機會。
邵景行提著球杆下場,在薑鬱身邊的沙發上坐下,邊擦著巧粉,邊看12號選手打球。
薑鬱急了,低著聲音說:“怎麼回事兒啊這是,你今天不在狀態?”
邵景行喝了一口水,慢條斯理地說:“我就看看對方的水平。”
薑鬱足足愣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這也……太冒險了吧。”薑鬱湊到邵景行耳邊,悄聲說出這話。
原本她隻是不想讓12號選手聽見,可是隔得近了,她才發現自己和邵景行保持著一個十分曖昧的距離。
幸好邵景行並不介意,他垂下眼眸淡笑:“放心。”
12號選手連續打了七八套球,單杆打出了64分。
加上後麵陸陸續續得分,很快就和邵景行拉開了差距。
邵景行抬手叫理球師:“擺球吧。”
失掉第一局比賽後,薑鬱又悄悄問:“看出一些什麼沒有啊?”
邵景行還是麵色寡淡:“就是個進攻型的選手。”
當時的薑鬱並不能完全體會這話的意思,也根本不能由此分析出邵景行的戰略,但她唯一知道的是,12號選手不會再這麼容易得分了。
比賽規定的是五局三勝製,也就是說誰先贏到第三局,就贏得了比賽。
從第二局開始,邵景行就打得穩多了。
幹淨利落的擊球進攻,沒有機會時的收球防守,都展現了他紮實的水平。
不過讓薑鬱奇怪的是,他從沒有單杆過60分的時候。
偶爾遇上好的時機,他也隻是隻防不攻。
12號選手一時摸不清邵景行的套路,隻能邊打邊琢磨。
等到他琢磨得差不多了,這一場比賽也就結束了。
3比2。
邵景行險勝。
兩位選手賽後握手,有裁判員過來記錄比分,並讓選手簽字。
周邊的高手區域依然熱鬧非凡,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邵景行這桌的戰況。
因為,這一場比賽實在太過平淡,毫無看點可言。
打完比賽以後,還不到六點。
邵景行提著球杆和薑鬱一起走出靈感,然後聽到薑鬱試探性地問:“要不,我請你吃飯?”
邵景行沒有拒絕,答:“我得先把球杆拿回酒店。”
“那行,我和你一起去。”
邵景行住在靈感俱樂部附近的文泰酒店,薑鬱跟在他身後,暗自記下了房號。
隨後,薑鬱就近找了一家當地餐廳,向邵景行推薦了幾樣特色菜。
兩個人第一次一起吃飯,薑鬱隱隱有些興奮。
趁著等菜的間隙,她實在忍不住,說:“邵景行,我還是感覺你今天不在狀態。”
“怎麼不在狀態了?”邵景行反問。
他無意掃了幾眼女孩胸口的位置,那裏麵是被她遮擋住的紅唇文身。
“雖然我知道你是在試探對手,但是你自己上手打球時,感覺心不在焉,因為我見過你練球,遠不止今天這點兒水平。”
邵景行也隻是個年輕的男孩子,聽到異性如此直白的讚美,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他說:“打比賽不僅要靠技術,還要靠腦子。如果是你,會不會一次性將自己的水平和盤托出?”
“這樣啊……”薑鬱聽得似懂非懂,大腦裏混混沌沌地思考著,感覺這謀略性的賽事和自己那半吊子娛樂完全是兩回事。
醞釀了半天,她終於說:“真厲害,要是我也能用腦子打球就好了,估計那次,我不會輸你輸得那麼慘。”
邵景行當然知道“那次”是指他們第一次見麵打九球,他讓她後二球,可她還是輸了比賽。
兩人都笑,軟軟的,好像這時光。
坐了一會兒,菜上了。
薑鬱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看一眼來顯,按了拒接鍵。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不依不饒,被掛斷了又接著打。
連續響了好幾次之後,薑鬱終於氣急地接起來,開口就怒吼:“向天歌我艸你大爺啊!老子在——,什麼事?”
薑鬱停頓的那個地方,“y”這個音調已經含在嘴裏。
她本來是想說“約會”,話未出口,又覺不妥,隻好吞了回去。
過了數秒,她又說:“我剛走,今天不想打球,以後再說吧。”說完之後,便氣惱地掛了電話,順便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