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領事又一杯一口而盡，沒有伸手動碗筷。
“如果會想到這十年來在這S國首都任職，會是現在這個情況，我那時便應該聽前妻的話，留在國內，留在首都打拚了。也不至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時一心想著要上進，要混出個人樣，不滿意現狀，見國家機構正需要人員前往S國首都領事館工作，便拋下妻女，申請去了S國。
“剛到那S國首都時，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可以說是工作上最困難的時期，前妻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孩子，勸我申請調回去一同進退，可我好強爭勝的心理占據了主導，慢慢和她們疏遠，慢慢回去的時間減少，然後在工作上加倍努力。
“後來得到了領導和機構的認可，從代理領事人，升職成領事，也可以說是平步青雲。那是那個叫南達姝的美女模特便慢慢出現在我的視野，有意無意的接觸我，讓我慢慢放下了戒心，成了她的傀儡。”
曹領事把卓峰剛酌滿的一杯啤酒又一飲而盡，似乎好多話語憋在肚裏已經很久了。
“五年前，我和前妻離婚後，便和那模特南達姝同居了。不久，一個臉很黑的男子說是南達姝的叔叔，帶著一名中國人進來，說是有個物件要放在我這一下，看管幾天，還有酬勞支付。
“剛開始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過了兩天後，這S國首都的一家拍賣公司便找上我，讓我以參拍人的身份拿出那件物件來拍賣，然後拍賣成功後會給我5%的總拍賣資金。
“當時我便很納悶，這是別人放在這的東西，為什麼要以我的名義來參拍，還反過來給我手續費用？
“待我打開那物件後才明白過來，這是一件從中國被倒賣出來的文物，他們通過拍賣公司拍賣後能將這件文物洗白，洗成私人收藏家的物品，以逃脫中國反文物倒賣組織的追討。那實際上我不也成了文物倒賣份子了嗎？這在我國可是重罪，我當時就拒絕了。
“可那南達姝對我軟磨硬泡，那黑臉男更是要挾我，如果我不幫他們，我的仕途都會被終止，還會被S國扣壓或坐牢。
“這樣，我便在他們的威逼下，出麵和國內倒賣文物的人員接觸，將一件件從中國倒賣出來的文物通過拍賣公司拍賣後倒賣出去。
“為防止這些文物在以後的追討工作中遇到阻擋，我便用漢字將這些被倒賣文物的信息一一記錄下來，偷偷藏好，以便為自己出事後，交給國家相當機構，好追討這些文物，而補一些功過。
“這五年來，他們提供給我優質的吃住行，和所有花銷開支，包括以前的前妻和女兒的生活讀書費用等等。那些他們贈送的房產和名貴花卉盆栽等等我都沒有讓他們轉入我名下。
“我也想過檢舉他們，早一天認他們受到法律的製裁，可我被他們捏住小把柄，隻好一麵在領事館工作，一邊私下幫他們接洽倒賣文物人員，作個中間人。
“我的罪過滔天，我已經是民族的罪人了，將那麼多的文物經我的手倒賣出去。我真的是有罪啊。”
曹領事邊說著，邊流淚，又是一杯啤酒一口而盡。
“這次被國家機構召回國，職務也停了，現在正在等待著機構的處分，如果沒有那個小賬本，我今天怕都沒有機會來見你一麵了。”
擦掉眼淚，曹領事看向卓峰：“今天來，我便隻想問一句：你是如何發現我參與進去那倒賣文物之事的？”
卓峰抿了一口啤酒，問道：“難道你現在自由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你的前妻和女兒嗎？而是跑來問我這個問題？”
“前妻和女兒，我會去找她們，求她們原諒和理解，但這個問題我得不到答案，我這幾天過得如同行屍走肉，你難道要這樣折磨我嗎？”
“看在你還有悔改之心這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你是如何敗露你的信息的，如何出破綻的。”
卓峰又給曹領事倒上一杯啤酒，繼續說道：“你還記得，吳老他們三老剛到S國首都時，我們去那國際刑警機構那證物室時，你給三老介紹那把青銅劍時說過的話嗎？”
曹領事低頭想了想：“當時我說什麼了？就露出破綻了？”
“你說，‘三老請看，這便是那中國陝西西周墓出土的兵將佩戴的青銅劍’，你還記得嗎？”
“對呀，這話沒有毛病啊。那的確是那陝西西周墓出土的青銅劍啊。”
曹領事疑惑道。
卓峰笑笑，夾了一口菜放入嘴中。
“對，這把青銅劍確實是西周古墓出土的，但是，這信息是誰告訴你的呢？”
卓峰反問道。
“這，這......這不是你們反饋上來的信息嗎？你和那陳筱妍在那神秘拍賣會場裏讓雷經理和憨娃出來聯係我們說的嗎？”
曹領事緊張道。
“我當時聽到你這樣說後，回酒店還同知道這信息的每一個人都核實過，我們反饋出去的具體信息是：發現一把疑似中國文物，為商代青銅古劍。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過這把劍是陝西西周墓出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