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迢迢其實沒什麼話要對楊臨山說的。
她甚至不知道楊臨山這麼晚來找她做什麼?難不成是為了下午突然離開的事情道歉嗎?
可是她已經不生氣了……在知道楊臨山突然離開的原因前,薑迢迢心底確實有些怨他來著,但聽藍醫生說明月可能突發急性胃炎或者消化性潰瘍時,她就不生氣了。
在那個時候,送明月去醫院顯然比留下來看比賽急迫得多,薑迢迢心底明白,他這麼做無可非議。
薑迢迢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她隻是對楊臨山沒能履行承諾感到有些遺憾罷了,但後來她轉念一想,也幸好他不在,否則豈不是要看見她摔倒在地的醜態?
那也太丟臉了。
薑迢迢抿著嘴,邁著小步踱到楊臨山跟前,他站在寢室樓門口的台階下,那幾個綠色大垃圾桶的旁邊,仰著頭看薑迢迢。
楊臨山:“傷得重不重?”
薑迢迢:“站那臭不臭?”
兩人同時開口,聽見對方的話又是同時一笑。
楊臨山一笑,眼底像是掬滿了繁星似的,薑迢迢有些移不開眼。她想讓楊臨山不許再笑,卻又覺得自己這話簡直是無理取鬧,於是又憋了回去。
“你來做什麼?”
“我來道歉。”楊臨山將拎了一路的白色塑料袋提起來,遞到薑迢迢麵前。
薑迢迢隻往袋子裏看了一眼,卻沒有伸手去接,“這是什麼?我不要。你又道什麼歉?不用道歉。”
楊臨山一腳邁上兩級台階,兩人的距離因他這個突來的動作頓時拉進,薑迢迢瞬間從俯視他又變回到了需要抬頭看他……
“今天下午的事情是我不好,本來答應要陪你一起跑步給你加油的,”楊臨山揉了揉薑迢迢的發頂,“結果不僅沒能做到,還讓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摔倒了,是我沒保護好你。”
他的聲音很低,仔細聽,還能聽到他語氣中的自責與內疚。
薑迢迢:“……我摔倒和你有什麼關係?比賽時把我撲倒在地的又不是你。”
“但是我沒能在你摔倒後陪在你身邊,”楊臨山有些懊惱,“也沒能陪你處理傷口……”
楊臨山見薑迢迢有些走神,突然叫了她一聲,“迢迢?”
熄燈已經有一會兒,寢室樓上下都逐漸安靜下來,即便楊臨山的聲音很小,卻還是字字清晰鑽入薑迢迢耳中,一聲“迢迢”讓她心底埋藏極深的煩悶不安被輕易卷起。
楊臨山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喜歡李明月嗎?怎麼又一副對她頗為關切的模樣?
這時她還沒領悟到吃醋二字,隻覺得心中煩躁,薑迢迢從楊臨山手中接過那個塑料袋,轉身就走。
“你回去吧,一會兒你進不了自己寢室了。”
楊臨山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間叫他走,但看著薑迢迢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忙叮囑她上樓梯慢點,當心摔著。
直到薑迢迢那抹粉色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楊臨山這才準備回去,這時那個宿管也從寢室裏走了出來。
她冷冷的看著楊臨山,眼神銳利得像兩把刀子,她動作極大的將鐵門拉上,鎖門時,楊臨山隱約聽見她好像還哼了一聲。
楊臨山:“……”
他回到芸北校門口時,之前那個司機果然還在原地等他,楊臨山心中不免感激。
之前因為心中有事,也沒太注意身邊之人,如今再一看,隻覺得大叔長相極為和善,他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啊師傅,讓您久等了。”
“沒事沒事,其實我也打算拉完你這一單就回家休息的。”司機啟動出租車,掉頭往垣南走。
過了一會兒,他終究是沒忍住心中的八卦,問道:“怎麼樣,女朋友消氣了嗎?”
楊臨山正側頭看車窗外飛快掠過的芸市夜景,燈火闌珊,很是漂亮,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司機原來是在問自己。
他也沒糾正司機口中的“女朋友”一詞,隻疑道:“您怎麼知道我是去道歉的?”
“喲嘿!”要不是司機現在雙手握著方向盤,估計剛才那聲感歎伴隨著的應該是他拍大腿的動作,“誰還沒個青春年少怎麼的?”
“你剛才那模樣一看就是惹對象生氣了,”司機一副過來人極有經驗的口吻,又道,“我看你空手回來,剛才在車上倒騰的東西送給女朋友了?”
“……是的。”
“唉,小夥子還是沒經驗。”司機嘖嘖嘴,這會子聊開了,他便順口將心底的嫌棄說了出來。
“送禮物哪能提個塑料袋就去了,就我們那會兒處對象,也得用牛皮紙包裝一下禮物再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剛從超市出來呢!”
楊臨山默了默:“不是超市。”
司機:“我不是說你剛才逛了超市,我是說……”
“是學校小賣部。”
作者有話要說:司機:這樣都能追到女生……我服氣。
最近論文壓頂,更新都不太穩定,我有錯,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