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把我雲少卿當傻子耍嗎?”雲少卿將信紙一揉,便要扔。陸小玖搶過,道:“我覺得戚小姐對你情深意重,還是去見一見的好。”
“好啊,若小玖你同意,便是把她娶回家也不錯。”雲少卿打趣她,陸小玖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皺著眉道:“我跟你說正經的。你既然知道是假的,何不將計就計?”
“萬一是真的呢?”
“那你就休了我,娶她去吧。”陸小玖拂袖而去,雲少卿追了兩步,但見遠遠的有人過來,怕惹人懷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轉過無人處,陸小玖偷著回頭,看到他一臉落寞,心裏酸酸的,想想當初府中無憂無慮的生活,她們放心地說話打架,現在連看一眼都得防著別人,輕歎口氣,無奈地離開了。
午後,閑來無事,陸小玖獨自一人在府裏亂轉。隨著閉府的時間越來越長,大家心裏都慢慢滋生了不滿,當麵不敢說什麼,背地裏說的話卻是不少。
陸小玖東問西問,不一會功夫,就把府裏的情況摸了個一清二楚。如今的秦府,誰都知道唯有她沒有嫌疑。誰也不會堤防著她。
幾個丫環見她過來,紛紛起身給她行禮。她待人親善,在雲府雖也是如此。隻不過平素裏有些好人好事讓映月做了,而黑臉她倒做了不少。加上她從不與人解釋,也不許映月輕雲與人解釋,因此,在外人看來,她這個魔頭的標簽簡直是實至名歸。
但在此處,她的名聲卻是極好。那日一個小廝著急,險些撞著她,她也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隻是讓他小心著點。府裏的下人何時受過這種待遇?他當時可是怕得要死。陸小玖讓他離開的時候他還在想會不會被她背後一箭。直到他戰戰兢兢過了兩天確見無事,這才四處宣揚她的善名。
這倒方便她調查府內情形。
秦老爺子重病,如今府內在吳管家治理下,雖不曾生出什麼亂子,也有些心思壞的下人和前來賀壽的江湖人事,想趁著秦家大難,撈上一筆。
前兩天便抓了一個企圖盜取寶物的下人。
“曲夫人,您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後院了?這裏濕氣重,你瞧這泥坑,一個一個的,別汙了你的衣裳。”丫環見她過來,趕緊起來行禮。
“我來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陸小玖掃視一圏,忽地指著牆角處那一片顏色有異的泥胚,道:“這堵牆是何時堵上的?”
“就在封府那天。這裏原有一個小洞,平日裏府裏的下人們要帶些個什麼小件,便從這裏遞錢出去。貨郎也常在這兒守著。咱們秦府有錢,下人們出手,也比別家闊綽。”
陸小玖記起雲家的情形。雲家一個得寵的丫環,遠比一個小攤販掙得多。而像雲夫人的貼身丫環之類的,更是一個人便足以養活一個三口之家。所以總有人變著法拖關係將女兒兒子送進雲府裏來。幸而自她主持之後,便有所收斂,誰讓她惡名在外呢?這種時候,修理個把人,也挺符合她女魔頭的名聲的嘛。
“府裏還有沒有這種洞?”洞雖小,傳消息卻挺方便。
幸好,這種洞府裏隻此一個。如果多了,這秦家就真成了四麵透風了。能支持到現在,不是本事,是奇跡。
那貨郎自然而然消失不見了。也對,秦家家禁嚴,外人不可能輕易進入。而府裏的人,也沒人有本事幹這殺人之事。想來是早早安排在府中的了,通過這個小孔,互通消息,下達殺人的命令。
既然殺人的手段有了,那凶手定然還在這秦府之中,而且極有可能便是早早埋伏在秦家的下人。如此一來,所有武林人士的嫌疑大減。戚長生猛然頓悟。之前盟主府,他將所有外來人士查了個遍,唯獨對府內的弟子下人有所放鬆。難怪他始終查不到凶嫌,原因竟是在此。
他立即命人將府裏這些時日因故離開的下人全部叫了回來,卻唯有五人,自離開盟主府,便再無蹤跡,也不知是死是活。
戚長生頓覺老臉掉了一地,他將所有怒火全發到秦家的下人之中。所有人,全部被隔離,一個一個的審。有幾個說不清去向的,還給動了刑。最終,就在大家幾乎都要再次放棄的時候,傳來捷報,一個花匠,畏罪自殺了。
花匠的死讓剛剛查到的線索斷了,卻又暴露了一個極大的線索。他是服毒自盡的,在牙齒中藏有劇毒。而那種毒,連曲小風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