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上了去往銀川的路。
帶著夢想,帶著我無法觸摸的思念,這一路注定了風風雨雨,平凡的人注定比別人更多努力,更多辛苦,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我喜歡旅遊,從小就有的美好夢想,駕著一輛紅色跑車,帶上對生命的敬畏與探究,走遍每一個喜歡的世界角落,天涯海角任我馳騁。那時,我一定會認為這是我想要的生活。
但這隻是我的夢,一個人想想,孤單的期盼著,好像不遠的未來,夢想一定會實現。當然像這樣“遙遠的夢想”是輕易不敢傾訴給別人的。
期望的生活因為遙不可及,所以才充滿著夢想,充滿著力量讓我們不斷的追尋。
我認為生活這條路是難以回頭的,既然選擇了就一定無法回頭,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因此,在這種小心翼翼裏失去的並不是那些珍貴的歡樂,還有我漸漸陌生的青春。因沒充裕的經濟,所以選擇打工掙錢,勉強維持著生活,一頭紮進工地,辛辛苦苦就是一年,而青春就在這種枯燥和迷茫中逐漸衰弱,而生活並沒因辛辛苦苦而有所改變,終日麵對汗水和白眼。有時遇到了一個可心的姑娘,想去談談愛情的滋味,都因沒有鈔票而失落悲傷。有人甚至借錢去給女朋友買衣服,買好吃的,到頭來還落到人財兩空,隻有幹生氣,滿腔的怨恨無法排遣,在生活裏不斷的迷失,再迷失!
世界是那麼美,可這種美又有多少的真實和價值?其實,我根本不去想這麼多的。在我心裏還有殘留的純真,帶著青春的桀驁,用自己的方式來解釋這個世界和生命。
然而,我的迷茫很快就像消散的烏雲,世界開始露出了燦爛的陽光。心甜的就如掉進了蜜罐子,一時之間我覺得生命從未有過的充實,每一天的過去心裏始終有一份很難說的清道的明的幸福感,猶如一股股清冽的清泉在心底泛濫,猶如漫天的飛花飛舞著翅膀落進我奇幻的花園。
雖然如此,我還是不敢輕易去觸碰這種思緒,我怕一旦這種“幸福的思想”被否決了,我該如何收場?我隻能刻意忽略這種欲望,將自己壓製到幾乎不存在的地步。然而當黑夜漫來,鐵馬冰河般的思念向我湧來時,我依然很受傷的接受這種煎熬,有些問題並不能用刻意逃避就能解決的。
我落腳的地方是銀川礦業大學,弟弟在這兒上班,工程還沒開,工地在校園內,建的是學生宿舍樓。所以每天閑散時還可以到學校操場上走走,感受一下大學校園帶給我虛榮的幻想,我會想想,大學生活將是一種怎樣的畫麵和感觸?當看到意氣風發,青春亮麗的大學生時,心還是劇烈的跳動了。他們多朝氣啊!多青春啊!他們的微笑是那樣溫暖和燦爛,臉龐是那樣白淨和明媚。特別校園裏那些姑娘,特漂亮,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從我們眼前走過時,工友們的眼睛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看,直至她們的身影消失在柳葉背後方才收神。
而我們呢,總是疲憊而邋遢的,衣服也髒汙不堪,我們技術工還可以穿幾件幹淨的衣服,加上我的年輕和活力,一走進校園,幾乎沒人會懷疑我是一個平凡的打工仔。
我躺在溫軟的草坪上,對著電話激動的講話。
“啊呀!真的啊!那肯定有不少美女吧?”孟小琪有些向往和開心的說。
“都和天使一樣,我都看花了眼。”我調侃著。看著陸續從我眼前走過的學生,我向孟小琪描述著校園的景色和布置。
“小心眼珠別掉下來啦,嗬嗬。”她說。
“我多想讀大學啊,看到他們意氣風發的青春,我都覺得自己白活了。”我有些傷感的說。
“那誰讓你當初不努力呢?聽你這樣描述,我都有些向往了。”
“你最起碼也讀過大學啊。”
“什麼呀,我的那也叫大學啊。那隻能叫做青春埋葬場。”她有些惋惜的說。
“就算你的那是青春埋葬場,總比我的高雅百倍吧,你看我整天就窩在工地上,從早忙到晚,有時晚上還得加班,唉!我都忘記自己還有沒有青春了。”我說,想著自己整個兒的工地生活,我的心就像黑夜襲來,一切光明都黯然失色。
“別那樣想,其實我們都已努力了,到如今這個地步或許也是命運的安排吧。”孟小琪說。
“命運?”我歎口氣,望著即將落盡的太陽出了一會兒神,淡淡的說:“它到底是個什麼妖獸呀?”
麵對命運盡皆失語,我們還未擁有去解剖命運的能力。
我和孟小琪若即若離的交往著,誰也不輕易涉獵彼此的敏感地帶,我覺得這樣挺好,心中有的煩亂和憂傷可以毫無掩飾的告訴給對方聽,這種寬慰恰似春天的暖風撫摸我的心靈。
我的心在痛苦的掙紮,好像並不滿足,我隻能壓抑,加上工作的事,工地還沒開,工作還沒具體著落,我幾乎每天除了睡覺就是不斷孤獨出入校園之中,抱著一本書就是一下午,沒人可過問,校園裏的保安也壓根分不清我是學生還是工人。我在校園裏領略了愛情在大學裏的溫暖,讓人臉紅心跳。同時也對他們的愛情觀有了一個不錯的猜測,感受著年輕的激情和力量。因為我還沒有愛情帶給我的溫暖和甜蜜。早些的那些感情是那樣青澀,別說親吻了,連牽手也是觸電似地。因此看到他們躲在柳樹背後,花叢影裏接吻的場景總是讓我狼狽的逃跑,但是心裏的節奏早已被這種情景所撥亂。後來聽一個工友調侃,一天晚上他在加班,塔吊高高在上,他不經意間看到在操場遠處的角落,兩個赤裸著身子的戀人在享受著月光浴。自從那天開始,我們的眼睛成了校園夜晚唯一的搜索器和監控攝像頭。嗬嗬。
我實在呆不住了,弟和席明在工地上給人家清理垃圾,而我上來一個禮拜也沒事幹,心裏無比焦躁。這樣呆著可不是好事,我必須找到工作,我衡量了一下,再不勞動,生活立馬就可以將我淘汰掉,馬上就會餓死。每天在工地蹭飯吃。弟和席明每次打飯都會多打些,然後每一人給我碗裏勻些,就這樣我生活了一個多禮拜,但某一天聽見工地某負責人問我是幹啥的,常呆在工地幹嗎?然後弟就說我是他哥,沒工作,沒出著落,不過很快就會找到工作,馬上就會離開。我明白他們每次打那麼多飯,人家肯定有所察覺了。當聽到這樣的話,心裏還是酸酸的,這就是我的生活,一個真正漂泊的人,還不如人家一個乞討者呢。席明的腳被模板上的釘子給刺傷了,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還繼續堅持上班,每天早忙晚忙,為的是那微小的六十塊錢,汗水浸濕了青春的皮膚,浸濕了一雙雙充滿了夢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