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這位身量尚不足自己肩膀的白皙少年,又聽到他那近似祈求的話語,赫拉隻覺得好笑,什麼叫他留下來,不過是這位主宰者的孩子心性在作怪罷了。
說白了,不過是麵前這位看似乖巧的塔爾塔羅斯把他赫拉當做一個玩物,可惜自己再怎麼也是個前任神王之子,又怎會聽這小鬼來擺布,可是還沒等自己說出拒絕的話來,就被人搶先一步答道:“我想赫拉作為奧林匹斯的主神,怎麼也不該來塔爾塔羅斯這裏。”
這熟悉的聲音除了那高高在上的金發家夥,赫拉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說出這話音中的不可一世的意味。
轉身一瞧,就見宙斯不顧那些小神的阻攔怒氣衝衝地進了塔爾塔羅斯的正殿,並對著赫拉怒目而視,隻因一看現在的場麵就知道墨提斯從此逃出了自己的手掌,不客氣地說,這對於宙斯來說顯然是最壞的情況。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現在對著塔爾塔羅斯笑盈盈的還想說些什麼的赫拉!
可是宙斯不知道自己在對赫拉充滿抱怨的時候,那位模樣稚嫩的深淵主宰者的小臉上也是滿滿寫著對宙斯不滿的表情呢。
“我是在問赫拉,克洛諾斯的小兒子你有什麼立場來替別人回答?”塔爾塔羅斯並未叫宙斯的名字,反倒是用這樣輕蔑的稱呼來提醒宙斯也不過是個新一代神明,在他塔爾塔羅斯問話的時候,宙斯連插句話的資格都不配。
話音一落,塔爾塔羅斯的興致就已缺缺,把他那黑色繡著金線的長袍微微往後一擺,就惱恨地坐在正椅上,故意問著被自己方才那話激地怒意更甚的宙斯道:“克洛諾斯的小兒子,你不好好呆在奧林匹斯上與你那群所謂的手下舉杯歡慶,怎麼竟舍得移動你那尊貴的步伐來我這裏呢?”字字帶著尖銳而刺骨的諷刺,而塔爾塔羅斯說到最後還故意給了宙斯一個冷笑。
宙斯知道這是塔爾塔羅斯激怒自己的小伎倆,不過他咬了咬銀白的牙齒,暫時平息下自己的憤怒,好讓自己唇角上揚地更為自然,“我想這個問題該問問我的兄長——赫拉。”宙斯笑容燦然地把皮球扔到赫拉這邊。
赫拉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地說道:“我不過隻是幫了個可憐的女神結束了她不幸的婚約,難道這還有錯嗎?”
塔爾塔羅斯輕撫了一下白皙稚嫩的手掌,一臉欣賞又理解地說道:“當然沒錯,毫無疑問,作為婚姻之神的赫拉你做到了應有的職責!”塔爾塔羅斯墨色的眸子微微一轉,“這可比那些隻知道接受人間供奉卻不知回報的神明好太多了!”
這話針對麵前那位金發藍眼的家夥再明顯不過,可是宙斯縱使知道這話裏話外的諷刺之意,但他也不敢輕易衝著這位表麵年少實則比自己大幾百萬年的家夥發怒,隻好咬牙切齒地露出一個笑臉,繼續發問道:“可是不經過丈夫的允許,就這麼自作主張地結束婚約,不是太魯莽了些嗎?”
赫拉神色更加淡然,氣定神閑地說道:“我想宙斯您可能不知道法律女神忒彌斯不久前才定下妻子可以單方麵向婚姻之神祈求解除婚約的法律。”
“忒彌斯?好像也是宙斯的求婚對象呢。”塔爾塔羅斯自顧自地答道,又露出一顆小虎牙壞笑道:“宙斯竟不知道自己的求婚對象定下這樣的法律嗎?難道忒彌斯沒有跟你商量就定下這條法律了嗎?還是說她看到墨提斯的遭遇,難免有同理心,擔心自己也被那可怕的未婚夫毀滅才這麼慌慌忙忙地定下這條法律?看來你們未來的婚姻關係實在令人商榷,要不赫拉你也順便幫幫他們解除那一看就不幸的婚姻吧?”
赫拉聽著塔爾塔羅斯這殺人不見血的話,不禁暗暗笑稱這位地獄深淵的主宰者真不愧是個妙人。而宙斯麵部幾近扭曲,原本的帥氣爽朗竟不留下半分痕跡,隻留下一臉陰沉,隻聽他嗓音低沉地說道:“感謝您的關心,不過墨提斯的孩子身體怎麼也流淌著我的血液。”宙斯頓了一下,似在組織最為精妙的借口,果然他轉陰為喜,“我想我怎麼也要把他帶回奧林匹斯去好好培養,說不定他還是我的繼承人呢!”如此說著,就連宙斯都差點相信自己是個愛孩子的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