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快步走到江屹然的房前,可是剛要進去時止住了腳。他的手握成一個拳頭形狀,手指掐進手掌肉中,狠狠地掐出了血跡。
終於下定了決心推開門進去,他叫道:“大哥!”
可是房內沒有大哥的身影,這讓他有些奇怪,大哥整日臥病在床,若是不在怎麼連個丫鬟都沒有知會一聲?
他趕忙跑去找了負責的丫鬟,那丫鬟卻說大公子一直在房中未曾離開半步。
這下他有些急了,隻好重回湖心亭尋沈沉魚。
幸而沈沉魚還一直坐在亭廊之中,望著水中的魚兒出神。
“我大哥在哪?”江浩然走過去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怒目以對。
一聽到江屹然不在房中,沈沉魚的臉色竟是變了一變,不像是偽裝模樣:“有沒有問過下人?”
“他們說大哥應在房內才對。”江浩然抓著她的手使了使勁。
沈沉魚也不掙紮,任憑他將她的手腕捏出一道淤青。江浩然皺了皺眉,覺得甚是不妥,便放開了手。
她得了空隙立刻往那房的方向奔去,江浩然也一並奔了過去。
到了自己的房中,她急切地跑進去,率先衝到了床邊,仔細查看了床上的褶皺,還有地上的痕跡,沉聲想了片刻,突地頹然跌倒在床沿。
這些痕跡無不說明江屹然是被別人給強行帶走的,而且這房內彌漫著她熟悉的味道,她心裏很清楚是誰帶走了他。
可是現在該去救他嗎?
“你大哥生了病,不會走那麼遠的,再讓下人四處去尋尋吧。”沈沉魚依然寄希望於江屹然自己的出走。
江浩然方才觀察她的表情,心下已有些明白,他此刻突然記起那日幾聲突如其來的咳嗽,豈不正是熟悉的大哥所發出來的嗎?
也許當時大哥正要去找他,可是處於某種原因被中途阻止了!
他有些悔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在那種情況下沒有第一時間反應出聲音的原主。
“沈沉魚,你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妖!”江浩然氣惱地對她說,見她不答,又道,“那日在我房外是大哥對不對?後來是你帶走了他對不對!”
“你不是專門捉鬼捉妖的道士嗎,怎麼連我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此事傳了出去隻怕笑掉其他道士的大牙。”沈沉魚的表情有些淒愴,胡亂接著他的話。
“枉我兄弟二人自小對你百般遷就,將你當成手心上的寶。就算你不是原來的你,一日夫妻百日恩,那這麼多年你同我大哥真的就沒有情分了嗎?”
“自小?當然不是。夫妻情分怎能沒有。我心中僅存的也就是對屹然的一片癡心罷了。可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麼多年來……罷罷罷,我帶你去尋他。”
沈沉魚帶著江浩然剛要出房門,又停下,轉身對他說:“那蛇妖有八百年的道行,我怕就憑我們兩對付不了他。”
“好,我知道了。”江浩然知道她意所指向,不敢耽擱,立刻去明鏡的房中求助。
沈沉魚在他走後,輕輕倚靠在房門口,想到那天不同往常的江屹然。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
那天,他千方百計想要支開她,邁著本就沉重的步伐走向江浩然的房間。而她則緊隨其後,靜靜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最終施了妖術將他帶了回去。
當他醒轉過來的時候,第一眼便望見了坐在床頭衝他微微一笑的她,並不露出驚訝的神色,隻是輕喚一聲:“水。”
她便趕緊將那水倒了遞給他。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往常,兩人就當那天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般。
可是自從那日以後,他總是一人怔怔地坐在床上,對她的話經常置若罔聞,也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想到這些,沈沉魚歎了口氣,總歸是被他知道了一些事。她等得有些累了,於是伸手抓住門框。
而那隻原本應該白皙修長的手,此刻突然虛晃了兩下,若是注意去看,便會驚訝地發現……那手居然長出了白毛,不似人類的手,像某種動物的爪子毛絨絨的令人瘮得慌。
她摸了摸自己的光潔毛發,頭頂忽然閃現兩隻長長的耳朵,再次抬起雙眸,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竟泛著奇異的瑰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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