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你來了!”女子纖柔的聲音透著驚喜,隱約帶著哽咽,又有些責怨的道:“我一直在等你,你怎麼才來呢!”
“寶貝兒,我也想來看你,隻是你也知道我很忙,更何況這樓中四處都有眼睛盯著,我就是想去找你也不容易。這會兒若不是天香的表演開場了,我哪裏能有機會來看你!”男人的嗓音低沉,語帶撫慰的對那女子說道。
“哼,我就知道是她,那個女人恨不得一整天把你絆在身邊,妙香摟又不隻你一個琴師,她幹什麼總叫你陪她練舞”女子的聲音裏帶了一絲怨恨,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錦錦,你別生氣啊!我對你的心你還能不知道嗎這不是我們倆都還要在妙香樓中討生活麼,天香是這樓中最受寵的姑娘,我們現在還得罪不起她……”
男人輕聲解釋著,完了又深情款款的加了一句道:“錦錦,我是真心愛你的,等我們攢夠了銀子,我們就能一起離開妙香樓了!”
“嗬嗬,你還能想著跟我一起離開麼”女子低聲冷笑,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譏誚:“我還以為你天天跟她在一處,早就把我忘了呢!”
“怎麼會,我愛的是你,心裏眼裏都隻有你一個,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男人的聲音低沉輕柔,仿佛帶著無限深情。
梅開芍緊貼著牆角站著,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屋裏二人的對話,緊接著便聽到裏頭傳出來悉悉率率的聲響,似乎屋裏的人已經開始在寬衣解帶了。
梅開芍一陣無語,她原本是跑出來追查凶手的,卻很不巧的撞上了這一出男歡女愛的戲碼,真是讓她有些拿不準是不是還要繼續偷聽下去。
不一會兒,屋裏便傳出來令人臉紅心跳的刺激聲,讓隱藏在暗處的梅開芍聽得很是糾結。
屋裏那兩個人應該是一對情侶,按照凶手之前作案的慣例,一向隻挑單身女子下手,這兩個人應該不會是凶手會選擇的作案對象……
梅開芍心裏默默想著,卻聽到屋子裏的響聲逐漸變得越發激烈,那兩個人竟然也不顧忌,似乎完全不怕會被人聽到。
深吸了一口氣,這種場麵,她確實是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走,屋裏的兩個人卻又開始說話了。
“風……”女人的聲音還帶著尚未平複的喘息,呢喃有如夢囈:“風,你真的愛我嗎”
“當然,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嗎”男人想是已經饜足,聲音裏帶著隱約的不耐。
梅開芍在外頭聽得牙都酸了,真要吐了,這種毫無營養的台詞原諒她消化無能。
屋裏的女人卻笑了起來,似乎是很滿意男人的回答,一陣曖昧的輕笑之後,女人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風,你如果真的那麼愛我,就殺了那個女人吧!”
一樣輕柔婉轉的聲音,輕描淡寫,仿佛是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梅開芍瞬間收回了正準備踏出去的腳步,仍舊貼緊了牆根,豎起耳朵聽著屋裏的動靜。
片刻的沉默,然後才聽到那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緩緩道:“你想殺了她”
“怎麼,難道你舍不得”女人似乎對男人的反應有些不滿,冷笑反問。
又是一陣沉默,那男人卻笑了起來,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她,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平緩至極的語調,聽在人耳朵裏,卻感覺說不出的詭異。
“你……”女人的聲音驟然尖利,叫聲中帶著驚恐,隻是一句話尚未來得及說出來,就突然之間中斷了聲息。
梅開芍毫不猶豫的砸開窗戶,飛身跳了進去。
屋裏那一盞微弱的燈火被她帶進來的風一吹,搖晃了一下,行將就滅。
微弱的燈光之中,梅開芍一眼便將屋子裏的情景盡收眼底。
紅紗羅帳低垂,床上的一男一女仍舊保持著極為曖昧的姿態,看起來如同正在歡好之中一般。
但是,梅開芍的眼睛卻極為銳利的注意到女子脖子處的一縷血線,正緩緩地順著纖細的頸子蜿蜒而下。
“你是什麼人”男人也聽到屋子裏進了人,抬起頭,目光陰冷而銳利的朝著梅開芍望過去。
明明滅滅的燈火之中,梅開芍看到那男人有著一張十分俊秀的麵孔,氣質清雅文弱,雖是冷眼看著她,但那雙天生上挑的眉眼亦給人一種柔媚多情的感覺。
“當然是來抓你歸案的人!”梅開芍冷聲,舉起右手,黑洞洞的槍口無聲的對準了男人的眉心。
“嗬,隻怕你有命來,沒命回去!”男人勾唇冷笑,驀地飛身而起,長臂呈弧狀劃過,一道寒光便直接鎖定了梅開芍的咽喉。
男人的動作很快,寒光如電,隻可惜他再快,也快不過梅開芍的子彈。
“砰--”一聲槍響,男人手裏的匕首“哐當”墜地,手腕上頓時一片淋漓的血色。
那男人被梅開芍一槍擊中了手腕,怔了一瞬,之後卻仍舊向梅開芍撲了過去,原本俊秀溫柔的一張臉此刻卻滿是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