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上好啊一一，泥要出去，嗎？”穿著花襯衫的大嬸用蹩腳的普通話跟傅一一打招呼。
她笑著點頭，跟老板娘告別，“是啊，出去吃飯。”
這是傅一一在暹粒待的第9天了。她很喜歡這裏，明顯落後於大都市的生活節奏，很適合她放鬆找靈感。
她住的家庭旅館就在暹粒夜市附近，老板是一對夫妻，正在努力的學習中文。傅一一每天睡到自然醒，起來拌著甜辣醬吃一份炒飯，下午在房間碼字，天黑沒那麼曬了之後就出去隨意逛逛。
日子很單調，也很愜意。
她沒有像普通遊人那樣，買三天的通票急著去看吳哥窟。
有時候離得太近了，反而不著急擁有。
傅一一大學畢業之後就開始全職做網絡寫手，隻是她大概沒什麼天賦，從來沒大紅過，每個月的稿費剛好能維持在北京的開銷。要不是機緣巧合賣了幾本書的影視版權出去，她到現在還處於饑一頓飽一頓的生活狀態。
但傅一一不在意，錢嘛，紙嘛，花就是了。
何況現在連國外也可以直接掃碼付款了，錢不過成了一堆數字。
晚上傅一一本來想去吃柬埔寨燒烤，又覺得一個人吃不完，隻好換了家店。暹粒夜市的人很多，十字街口的四個方向都很熱鬧，她吃了飯在隔壁酒吧聽了會歌，又跑去街角買了一份大杯的檸檬奶昔，咬著吸管喝得滋滋有味，玩夠了才慢慢往旅館走。
從夜市走到旅店大概十分鍾，路程不遠，傅一一剛走到門口，包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抱著奶昔，從包裏摸出手機，是秦嘯川的視頻通話。
每天晚上他都要跟她視頻一會兒才肯睡覺。
傅一一接了起來，視頻裏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累，長長的頭發洗了還沒來得及吹幹，軟軟地蕩在額間。
她咬著吸管關切道：“今天又很忙嗎？”
“嗯……”那邊的男人淡淡地應了一聲。
《廢後》殺青之後，秦嘯川並沒有休息的時間，先是去杭州參加一個歌唱類的綜藝節目，接著又上了兩個通告，前天剛回北京。
回去之後他也沒時間休息，反而被捉著去上了一個競技類的綜藝，天天累得夠嗆。
樓下的網速不好，視頻卡在秦嘯川起身的畫麵上。
前台的老板看見她進門，笑著歡迎：“一一泥回來啦？”
“嗯嗯！”她匆匆給老板打了個招呼，脫了鞋赤足跑上樓梯，三步並作兩步跑回房間。
出門的時候空調自動斷了，這會兒回來房間裏又熱又悶，傅一一坐在床頭對著出風口，舉著手機四處找信號。
“喂？斷了嗎？”
卡頓的視頻動了兩下，終於又流暢起來。
秦嘯川靠在床頭，抬手把煙掐滅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才轉過來跟她說：“信號不好？我說我剛收工。”
她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這樣帶幾分頹靡的樣子比平時更有魅力。
“胖哥這麼狠？你這兩天太忙了吧，什麼時候可以休息？”
“沒關係，還能接受。”
秦嘯川想先把事情都做完，等傅一一回北京再休息。
頓了下，他又覺得不對，很心機地抬手摁了摁後頸，語氣疲憊，想要引起她的憐惜，“但確實蠻累的。”
傅一一眯了眯眼睛，遲疑了下，“你……沒穿衣服？”
“啊，剛洗了澡。”直男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對，直到看到傅一一若有所思的表情才恍然。秦嘯川揚了揚眉，臉上多了幾分笑意，他把視頻鏡頭拉進，低聲問，“你想看嗎？”
視頻裏是他放大的臉，即便比例有些許失調，仍不影響他的俊朗。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從擴音器裏傳出來，像是加了低音混響，很是誘人。
“……”傅一一隻覺空調沒有作用，她身上似乎又熱了點。她用遙控板調低了溫度，敷衍他：“不想看，快把衣服穿起來。”
“不。”大概覺得自己反抗得太強硬了，秦嘯川又加了一句，“我馬上睡覺了。”
國內比暹粒早一個小時，現在已經是快淩晨了。
傅一一正要說那就快睡，視頻那邊的男人忽然小聲抱怨：“你滿臉都寫著想看我，為什麼不承認？”
她撇了撇嘴，看得到吃不到，有什麼意思。
秦嘯川見她沒說話，自顧自地舉起手機，掀開了被子。
手機裏立刻出現了一副白皙的倒三角身材，胸肌的線條柔和，上麵點綴著兩團粉色的小點，看上去秀色可餐。
傅一一吹了吹劉海，嗓音有些不穩，“你又開始皮了是不是？”
視頻又晃動了一下，換回他的臉。
秦嘯川淺淺一笑，啞聲音著哄她，“明天就回來，好不好？”
牆上的空調終於起了作用，呼呼地吹著涼氣，傅一一靠在床頭，看著手機裏的人抿了抿唇。
秦嘯川見她沒有直接拒絕，眉宇之間多了幾分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