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愛的真諦(1 / 2)

“咣,咣,噹,大家快來看啊,劉寡婦不要臉唻,gouyin我老頭子哎!大家快出來評評理唻。”

我還沒起床就被這噪音吵醒了,一大早上的這是幹什麼啊?我睡眼惺忪的走出院門就看見李二娘手拿個破盆敲的正來勁,嘴裏還一個勁的吵吵著。

我媽聽見聲音也端著個雞食盆子出來了,估計是正喂著雞,沒來得及放下就跑來了。

“我說,她二娘,你大早上不睡覺,搶公雞飯碗呢,吵吵八喊的。鬧騰的我家公雞不打鳴,母雞不下蛋,老母豬都不揣崽了。這個月,你已經是第五次了,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媽氣氛的說道。

“我說大妹子,誰不願意一覺睡到晌午歪,劉寡婦那不要臉的小biao子,gouyin我老爺們,我能睡的著嗎。”李二娘一臉氣氛的啐了一口。

“你們家的事,你老跑我家敲啥?”我媽一臉無奈,估計也是被煩的。

“我找財叔給我評理去,好給那不要臉的小蹄子上上課,啥叫‘三從四德’。”

“我說,她二娘,我又不是村支書,你老找我幹啥,要評理你去村大隊評去。”爺爺披著羊皮棉襖,嘬著煙袋鍋子走出來。

“財叔,財叔,你就給評評理吧,村支書不在,‘拐子爺’病著,這村裏數您老輩分大。你今個要是不給我討個公道,我就不活了哎呦我的媽啊……”說著李二娘盆子一扔,往地上一坐,小腿一盤就捶胸拍大腿的。這是農村老娘們撒潑打滾慣用的一招,一哭二鬧三上吊,誰攤上誰也整不了。

爺爺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起來吧,我跟你走一趟。”

爺爺的話一出口,隻見李二娘也不哭了,也不喊了,立馬眉開眼笑,小腿麻利的站起來帶路。我進屋慌忙穿了一件外套就一路小跑的跟在後麵看熱鬧去了。

“我說小biao子,你給我出來,敢養漢子,不敢見人了吧,偷人都偷老娘頭上了。”隔著二裏地都能聽見李二娘罵大街聲。

這李二娘是屯子裏有名的潑婦,無人敢說,無人敢惹。不過自從李寡婦帶著孩子嫁到我們村住進李二娘的隔壁,兩家就沒消停過,三天兩頭的對罵一通。就因為她家的狗到她家溜達了一圈,她家的雞到她家拉了潑雞屎,兩人都能對罵個三天三夜,不知疲倦,隻能說沒文化真可怕。

“呦呦,這是哪家的母雞不下蛋跑我這瞎叫喚呢?”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見柳木門一開,劉寡婦身穿紅花襖,腳蹬繡花鞋,小胸一挺,小腰一扭,一步三搖的走出來,像極了電視劇裏的青lou女子。

“你這養漢老婆,終於出來了,說,你為啥gouyin我老爺們,今天大夥都在,財叔也在,讓大家評評理。”李二娘一副捉奸在床,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自己沒本事,管不住老爺們,還敢跑我這撒野。”劉寡婦一臉鄙視,不客氣的回道。

“你還成精了,巴巴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估計是李二娘平時在屯子裏橫行慣了,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下侮辱她,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伸手就上去和劉寡婦撕扯起來,兩個人是打的不可開交,拉頭發拽棉襖的,兩三個大老爺們愣是沒分開。我爺爺在鞋底磕了磕煙袋鍋子厲喝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

我爺爺是屯子裏的長輩,又是個二神,所以屯子裏從村長到平民都敬他三分,說話沒人敢不聽。

聽見爺爺發話了,李二娘和劉寡婦才先後鬆了手。隻見李二娘剛才用頭油抹的溜光湛亮的小盤發變成了雞窩頭,脖領子也拽歪了。劉寡婦更慘,頭也亂了,襖也破了,鞋也丟了。

“我說,老蠻子,你也不好好管管你婆娘。”我爺爺無奈的搖頭。這老蠻子是李二娘的男人,出了名的“妻管嚴”,媳婦說東絕不往西的主。

聽我爺爺這麼一說,老蠻子低著頭從旮旯裏走出來,兩邊的臉蛋子腫的老高,估計是被他媳婦揍的,不敢出來見人,怕人笑話,才躲旮旯去了。

“孩他娘,你就別再鬧下去了,算我求你了行不,我跟翠蓮真是啥事都沒有,我都和你說過好多回,那天我路過她家門口,看她一個女人挑水挺吃力的,我就幫了她一把,然後她讓我到屋歇歇,我啥也沒想就進去歇了會就出來了,真是啥也沒發生。”老蠻子委屈的眼淚都下來了。

常言道,“寡婦門前是非多”。看吧,幫忙挑幾桶水,進屋坐會兒就出事了。其實這劉寡婦命也挺苦的,大名叫劉翠蓮。十六歲他爹就把她許配給了他們屯子有錢的人家唯一傻兒子做了媳婦。十八歲生了個姑娘,取名叫喜兒。當時的農村都在搞計劃生育,不讓生二胎。生了個姑娘就相當斷了香火,沒少受婆婆公公的氣,就這麼熬了十年,傻子犯了病一走了之,公公急火攻心,一口氣沒上來死了,婆婆把她趕出了門,改了嫁。後來她就帶著孩子來到我們屯子嫁給了趙鎖子,兩人倒是很恩愛,可好日子沒過半年,趙鎖子就得了不治之症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