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愛的真諦(2 / 2)

“你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折騰了半頭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誰也不許提了,要是讓我聽見誰再嚼舌根,別怪我財老頭不客氣,大家都散了吧。”爺爺發了話,這事就算了了,李二娘雖然有一百個不願意也忌諱我爺爺的身份,畢竟經常跟神鬼打交道的人,誰不怕。

回到家,早飯都過了點了。我媽隻好把菜端到廚房重新熱,我沒事就在院門口逗我家小“歡歡”玩。歡歡是個小京巴串,別問我為什麼在這閉塞的小山村怎麼會有寵物狗。這年頭誰家還沒有個像樣的親戚呢,小歡歡就是我城裏的舅舅給抱來的,聽說是什麼流浪狗,舅舅看著可憐,自己又沒時間照顧,就給我家抱來了,真不明白城裏人的思想,這麼可愛的小動物,說不要就不要了,心真是夠狠的。

我正拿著一塊雞骨頭逗的來勁,就看見劉寡婦頭發也沒梳,臉也沒洗,鞋也沒穿,失魂落魄的從我跟前走過,奔著東山墳圈子去了。

我看她這樣,估計要出事,直接就跟了去。隻見她晃晃悠悠的來到墳地,在他男人的墓前攏了攏頭發對著墓碑哭訴道:“鎖子哥,我來看你了,今天是你兩周年,我特意打扮了一下,你看我美嗎?你說咱倆咋這麼命苦呢,十五歲那年你和你父親來我們屯子走親戚,意外的見到了我,說等我二十歲就上門娶我,可是沒想到第二年我爸就把我嫁給了傻子。你苦苦等了我十年,我也整整想了你十年。好不容易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好日子沒過幾天,你就狠心的扔下我去了,要不是當初你臨死前非要讓我答應你,好好活下去,我早就陪你去了。”說道這,她停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朵用紅色絲綢絹成的小花戴在頭上。我分明看見一個身影漸漸清晰了起來。頭發稀疏,眼窩塌陷,顴骨突出,臉色蠟黃,帶著病態。寬大的衣服顯得身體很單薄瘦弱,趙鎖子?!他就跪在翠蓮的麵前,撫摸著她滿是淚水的臉。可是翠蓮一點都感覺不到。

“鎖子哥,你說我戴著這朵花,最好看,我今天就戴給你看來了。鎖子哥,我好累啊,你不知道屯裏的王二麻子天天晚上來敲我的窗子,騷擾我。嚇的我死死的攥著菜刀,躲在被窩裏整宿整宿的不敢睡隔壁的李二娘,還冤枉我偷她男人,天天找我鬧。鎖子哥,我要食言了,我現在就陪你去,你等著我。”說著翠蓮就抹了一把眼淚,從旁邊搬了顆被挖出來準備運到屯子裏當柴火用的樹根子,解下腰帶,掛在墳旁邊的歪脖子榆樹枝上,就要上吊。從始至終趙鎖子都在拚命的勸導和拉扯,可是於事無補的。

我想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就是我站在你麵前,你看不到我,聽不到我,觸摸不到我,還要看著你為我傷心難過。

我突然感到害怕,想到嗣修哥。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他,即使他不喜歡我,即使他愛的是別人,我都想時時刻刻的看著他,陪著他。

就在我失神的瞬間。翠蓮已經把脖子伸進了綁好的套裏,我立馬衝了上去,費勁把她扯下來,還好及時,如果她蹬倒了樹根子,就憑我的力氣根本抱不動她。

“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讓我死。”她瘋狂的揮舞著手臂,一心求死。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迎上去輪圓了膀子就給她一耳光。打的她一趔趄。

“你死了,鎖子哥就能活過來了,小喜怎麼辦,她已經沒了爹了,你現在又讓他沒了媽,你咋那麼狠心呢。”我氣的身發抖,手發涼。

“不用你管,讓我死,我活的好痛苦!”她沒有理智的尖叫著。

“媽,媽,你怎麼了”一個聲音由遠及近的喊著。我回過頭,隻見小喜子背著個包袱,蓬頭垢麵的跑過來,撲倒翠蓮的懷裏跟著痛哭起來。

“喜子,你咋回來了,我不是昨天才把你送到你二姨家嗎,你咋今天就跑回來了?”翠蓮停止了尖叫,漸漸冷靜了下來,也許這就是母愛的力量,即使你在累,在痛苦,都希望給自己的孩子撐死一片天空,哪怕隻有傘那麼大,也在所不惜。

“媽,我想你,我不能離開你。求你把我留在身邊吧,我會幫你打水煮飯,喂豬洗衣的,等喜兒長大了就可以保護你,不讓王二麻子來欺負你,好不好?”喜兒哭的梨花帶雨,讓人心疼,多好的一個孩子。

“嗯,好孩子,媽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翠蓮摟著喜兒痛哭失聲。

看著她們娘倆哭的那麼悲切,我的眼睛也籠上了一層薄霧。抬頭看向天空,想讓眼淚流回去,可是餘光掃到右側的小樹林邊上站著一個人,黑衣黑帽,我急忙擦了擦眼睛看向那裏,可是人已經沒有了,我很確定我剛才看到了,而且是一個人,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