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著我,籲出一口氣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但傷者還未脫離生命危險……”
我緊緊抓住醫生,仰臉看著他,期待他接著說下去。
“你知道,”醫生看著我道,“這簡直不可思議!子彈從左側胸身寸進去,從後背穿出來,竟然避開了心尖,那顆子彈距離心尖僅有半毫米不到!這簡直就是奇跡!不可思議!”
醫生搖著腦袋,聳聳肩。
接著平車就從手術室門口推了出來,一個年輕男醫生和兩名護士護送平車,年輕男醫生推車,一個護士高舉著手中的輸液瓶,另一個護士跟在平車另一側,手裏拿著簡易呼吸器,有節奏的不停地擠壓書中的小氣囊。
小雨躺在平車上,身上蓋著白色被單,她麵色蒼白,頭戴淺藍色的一次性的手術無菌帽,鼻子一下被簡易呼吸器的氧氣罩罩著。
我奔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可她兩隻手都紮著液體,我隻好跟著平車向前走,看著她緊閉的雙眼。
到了重症病房,醫護人員和我一起使力,把小雨抬到病鋪上,蓋上被子。
一個護士轉身奔出了病房。
另一名護士沒走,她打開輸液架,把兩瓶液體掛在輸液架上,又從鋪頭牆壁上取下給養氧習慣,小心地伸到小雨的鼻孔裏,然後設置氧流量和濃度。
那個醫生從白色被單下麵伸手把連接著腹部手術刀口的有標明液體量的刻度的引流袋拿出來,擱在鋪沿上,並撕下兩塊白色醫用膠布固定住。
那引流袋已裝了三分之一袋的血液,鮮紅色,觸目驚心!
醫生還走到鋪尾,拉出折疊在鋪下的鋼製把手,把病鋪的半邊搖起來,使得小雨的上半身與地麵呈四十五度夾角。
我想大概是為了引流才這樣做的吧?
處理好這一切,年輕男醫生和護士走了出去,另一名護士端著鋁製治療盤快步走了進來。
我在醫院住院了好幾次,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好像所有的醫院的護士都穿平底鞋,就是那種走起來路來沒有聲音的塑料底白色布麵的寫字,這種寫字不管護士走得有多快多急,都不會發出什麼明顯的聲音來。
而且所有的護士走路都非常快,隻要到醫院,就能看見她們奔走在醫院走廊裏輕盈而頻率極快的身影。
就像白色的天使在雲端飛馳。
走進來這名護士就是先前快步走出病房的那名護士,她現在走到鋪邊,在鋪頭桌上擱下治療盤,拿起治療盤上已經抽好四分之一管液體的注射器,直起身看著我說:“幫我一下好麼?我要給傷者打一支止血針,她的手術創麵太大了。傷口還在不停地滲血。”
我點頭,看著她道:“要我做什麼?”
“把她的下半身稍微翻轉過去,我要給她打屁股針。”護士伸手指了一下白色被單下的小雨說。
我沒說什麼,照做,走過去,把被子掀開一點,露出小雨的藍白相間的病號褲,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朝裏翻轉了一點。
護士捏著兩隻蘸了顛覆的棉簽走上前,把小雨的褲子拉下去,用一支棉簽在髂前上棘和尾骨連線的中外三分之一處開始消毒,消毒從一點開始,劃著圓圈由內向外擴展區域。
接著用另一支棉簽以同樣的方式再次消毒,把兩隻棉簽丟進治療盤裏的白色小圓缸,拿起注射器在消毒區域的中心一下子就準確地紮了進去,然後緩慢地推注液體。
直到把注射器裏的液體全部推完,拔出針頭,對我說:“好了。請把她的褲子拉上。打完止血針,她出血量就會減少,否則出血太多的話,會要輸血的。”
我道了聲謝謝,把小雨的病號褲拉上,重又把被子蓋上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是曦兒打來的。
護士端起治療盤,看著我說:“你出去吧。這裏是重症監護病房,家屬是不可以一直呆在裏麵的。我們會密切監視患者的病情變化。有什麼情況會及時通知你。”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小雨的臉,她臉色紙白,雙目依然緊閉著,嘴唇也緊閉著,毫無血色。
我心中歎口氣,拿著手機走到病房外麵,接起了手機。
“陽陽,你怎麼啦?怎麼還不來?”曦兒在手機那頭說,語氣裏有些嗔怪。
我道:“青兒怎麼樣了?”
曦兒在手機那頭語氣低落地說:“青兒現在的心跳都有了,血壓也上來了一些,醫生說搶救過來了,不過隨時可能再次陷入重度昏迷,醫生說很可能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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