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西方高原大刑國天族的護法,奉命追蹤我天族聖女,不料誤闖貴派寶地,還望海涵。”另一個雙手斜握金戈、又矮又胖的黑衣人搶著回答。隻聞聲如夜梟,尖銳嘶啞,悚人心膽,卻不知聲音從哪裏發出的,因為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腦袋,好象龜縮在了胸腔裏似的,這讓人聽起來更覺得音態猙獰,甚是可怖。
“我是紫陽山上的修真弟子,不是你們的聖女,你們認錯人了!”紅衣姑娘急忙反駁。
獨臂的高個黑衣人自負道:“我叫吳回,他叫夏耕。江湖上誰人不知我們奇左吳回、無首夏耕的大名?豈有錯認之理?”
商青田很少下山,還真不知這兩位的大名。隻是見這紅衣姑娘麵色潮紅,燦若朝花,但臉上香汗四溢,卻是一團的焦急;又見她雙眸明澈,瞳若秋水,一派純真,根本就不象說謊之人;而且聽聞姑娘本是紫陽山的弟子,更激起了他的同道相惜之心。反觀眼前這兩個自稱西方天族的護法之人,一個少臂、語氣蠻橫,一個缺頭、音態猙獰,皆不象是善茬好人,不由地眉頭微皺,心中就有了主意。
“你們兩方,一方自稱是紫陽派弟子,不是天族的聖女;一方自稱是天族護法,認定她是天族的聖女。你們都有何佐證?”
奇左吳回根本就沒把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放在眼裏,高聲道:“老夫本身的存在就是證明,還要什麼佐證?”
商青田也不與他計較,轉臉問紅衣姑娘:“請問姑娘,你用什麼證明你是紫陽山弟子啊?”
“我爹和我娘皆是紫陽山的第九代修真弟子,我爹道名玄明,人稱玄明道人;我娘道名玄珠,人稱玄珠道人;我是在紫陽山的章莪峰上出生並長大的,從小耳聞目睹的都是修真煉己之事,所以在我七歲那年,也正式拜入紫陽山掌門玄陽上尊座下,正式修行學藝,師傅賜名清巧——‘清澈’的‘清’,‘巧妙’的‘巧’。因為我刺得了一手好錦繡,織得了一手好緞綢,同門的兄弟姐妹們皆戲稱我為‘織女’。”
商青田道:“兩位護法聽清了吧?這姑娘確為紫陽派弟子,道名‘清巧’,雅號‘織女’,根本就不是你們的聖女!兩位就不要糾纏了!”
無首夏耕胸音幽幽道:“聖女講得一段好故事啊!為何省卻諸多事情不提?再說了,自說自話,何以為佐?不足為證!”
商青田道:“那就剩下一個辦法了。我們青陽山青陽派是跑不了的,我暫時把這私闖我青陽山的女子帶回山上,兩位回去取得證明證據,再到山上取人可否?”
奇左吳回再也忍不住了,怒道:“小子!你當老夫是三歲孩童嗎?耍我們來了?乖乖把聖女交給我們,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陽光道。要想耍什麼花招,那得問問我手中的金戟答不答應?”說罷,左手握住金戟往地上用力一豎,隻聽“卡嚓”一聲裂響,戟杆立即釘入了腳下的一塊青岩巨石中,足有半尺多深,周圍立即裂紋四射。
商青田被他這沉戟一釘激起了無限的雄心,高聲朗道:“那就看看誰能從我眼前把人帶走吧?”說罷,隻見白光一閃,百變陌離刀已經倏然出鞘、寶刃在手了。
奇左吳回左手一輪,金戟在空中劃了一道金燦燦的明亮弧光,就衝商青田猛刺了過來。
商青田刀光一閃,弓身丁步,一招“乳鷹出穀”就迎了上去。
乳鷹出穀!雄鷹展翅!飛鷹啄目!鋼爪撲兔!……商青田使出的正是師傅玄鳴道人獨闖的“金鷹刀”,刀刀剛猛,招招淩厲,逼得奇左吳回連連後退,一時還真奈何不了他。但奇左吳回豈是浪得虛名?隻見他金戟縱穿橫掃,金光閃閃,或直線刺來,或飛弧斜掃,長戟擅攻,立刻就化被動為主動,迅速將主動權奪回,戟光刃氣化成一團光影,將商青田團團地裹住了。
鷂子翻身!草長鷹飛!飛蒼走黃!金翅斬首!……商青田見“金鷹九刀”的前四招被對方化解了,立即又使出了後麵的絕殺奇招,逼得奇左吳回連連後退,疲於應付。奇左吳回一時慌張,心旌步亂,但見對方一刀斬來,直奔自己右胸;奇左吳回身形未穩,回戟已遲,情急之中急向左後方側身躲閃。但商青田的寶刀疾如豹爪,刀尖還是劃胸而過,斬向右側。奇左吳回頓時襟衣飄散,鮮血橫飛,右側的空袖被齊齊斬下,飛入空中,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