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家族事物的陸言之剛準備放下文件休息一下,就接到了嚴曜辰的電話。
指尖在屏幕上輕劃,耳畔立刻傳來了嚴曜辰壓抑的咆哮,“陸言之,給你三分鍾時間,立馬下樓見我。”
陸言之深吸一口氣,扯了扯領帶。
他知道隻是那一份偽造的監控,嚴曜辰一定不會死心,所以他的準備也確實不止這些。
腳步沉著的下樓,陸言之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大廳沉著臉的嚴曜辰。
隻是
現在的嚴曜辰,是他從未想象過的脆弱?
陸言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麵前這個滿臉胡渣,眼睛通紅,甚至連西裝都皺巴巴的男人,會是在商界說一不二、叱吒風雲的王者。
“嚴曜辰。”陸言之壓著聲音,麵上都是憤怒,“你來做什麼?曉星都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死這個字狠狠刺痛的嚴曜辰的心髒,他想被觸了逆鱗的獸,兩步上前揪起了陸言之的衣領,“你他.媽給我說實話,夏曉星到底被你藏到哪裏去了?!”
陸言之冷笑著看他,“她被我弄到哪裏去了?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這句話嗎?”
陸言之聲音突然拔高,帶著痛苦和篤定,“她被你逼死了!是你親手殺了她!如果不是你對她那麼絕情和殘忍,她又怎麼會自殺?嚴曜辰,現在她死了,葬禮都結束了,你還不準備放過她嗎?”
陸言之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直直戳刺在嚴曜辰心裏最不願承認的地方。他對夏曉星,的確無比殘忍。
“你不是想見她麼?”陸言之用力推開了嚴曜辰,“我帶你去。”
嚴曜辰看著陸言之的眼,心裏滿滿的都是恐慌
城郊墓地靠近海岸,嚴曜辰他們到的時候,海浪正一下一下拍打在沙灘上。
嚴曜辰沉默的跟在陸言之身後,當那抹刻著夏曉星名字的青灰色石碑出現在他視線裏的時候,嚴曜辰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消失了。
她被葬在了這裏。
“曉星很喜歡海,也喜歡簡單,所以我把她葬在了這裏,沒有花哨的裝飾。”陸言之緩步走到一座青石碑前,聲音低壓。
纖長的手指劃過青石碑上印著的夏曉星開心的笑臉,陸言之說道,“你看她笑的多開心,想必在沒有你的地方過的很好吧。”
他在說什麼其實嚴曜辰都已經聽不見了。
現在的他,滿眼都是那幾個刺目的字——‘吾愛夏曉星之墓’。
冰涼的感覺從腳尖一直傳遞到四肢百骸。
夏曉星就躺在這裏麵嗎?
是不是把這些礙事的泥土挖開,她就會再回到他身邊?
身體先於大腦行動,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雙手就已經觸摸到了冰冷的泥土。
泥土被翻動的聲音很清晰,陸言之低頭一看,又驚訝又憤怒,“嚴曜辰,你他媽瘋了?!你在幹什麼?!”
“她已經死了,裏麵的,不過是骨灰!”
嚴曜辰隻是不停的挖著,雙手不斷碰觸到堅硬的石粒,直把他的手,傷的鮮血淋漓。
他是瘋了!他瘋的很徹底。
他瘋到,在她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他並不是完全不在意,才開始後悔。
他瘋到,甘願用這雙手,挖開她的墳墓。
嚴曜辰紅著眼,聲音顫抖,“哪怕隻有骨灰,她也是我嚴曜辰的女人。”
“我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