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
對於身體尚未痊愈,而又懷有身孕的李舜音而言,在這天寒地凍的大雪天裏散步,可不是什麼討好的事。
顯然,蕭贏也是這麼認為。
“你若是無聊的隻想欣賞雪景,朕沒有功夫奉陪,你要是想自虐,朕也沒心思看。”
蕭贏看著李舜音身上單薄的披風,命人將手裏的暖爐遞給她。
他可不想還沒拿到皇宮建造圖,這女人就活生生的被凍死。
李舜音低頭看了一眼,沒接暖爐,雙眸望向禦花園的*。
“大雪封天,本應無比安寧,這禦花園裏,卻熱鬧的很,皇上不看看嗎?”
“有話你就直說。”蕭贏皺眉。
李舜音沒說話,邁開步子,朝著禦花園的假山落滿了白雪的假山走去。
雪天腳步聲輕,假山後一個宮女正蹲在地上,沒注意到身後來了人。
“……今天是你走的第七天,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根本就沒有和皇後娘娘通奸,可貴妃娘娘說,隻要我將你寫給我的書信,藏在皇後娘娘的宮中,就對我們私下見麵的事,既往不咎……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害死你……我把書信都燒給你,你千萬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我運氣不好,被貴妃娘娘發現了……拜托拜托,阿彌陀佛!”
那宮女麵前擺著個小爐子,正往裏麵燒東西。
蕭贏聽了個大概,皺眉冷喝一聲:“何人在此?”
宮女猛地一驚,這才發現身後站著皇上和皇後娘娘。
她驚嚇過度,下意識地轉身就跑,誰知一腳踏空,猛然墜入了假山池中。
“快,將人撈起來!”李舜音眼睜睜地看著那宮女墜湖,急忙衝了過去,準備跳入水中。
殊不知,手腕卻被硬生生地拽住,猛然回頭一看,李舜音下意識地掙紮道:“放開我!”
天寒地凍,池水又深又冷,萬一那宮女淹死了,誰給她作證?
蕭贏怔了怔,他拉住她的手腕,是擔心她腳滑摔入池內。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連蕭贏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心頭劃過的那一瞬的心疼,就被李舜音一聲輕喝喚醒。
五指一鬆,放開了她。
李舜音立刻轉身,朝著池邊走去,可惜,已經晚了——
“皇上,娘娘,人……死了。”
宮人將從池子裏撈起來的宮女,放在池邊。
硬挺挺的宮女嘴唇青紫,早已經沒有生息。
李舜音的腳步頓時停住了,愣愣地看著死去的宮女。
為何?
為何老天總是在她找到一絲生機的時候,斷滅她的後路?
“剛才她說的話,朕全部都聽見了。”蕭贏站在她身後,淡淡地開口。
李舜音臉上一喜,立刻轉身,一臉高興的望著蕭贏,他相信她是被陷害的了嗎?
至少能先洗清她的一項罪名,挽回他對自己的一絲信任!
當李舜音期待的目光,遇上帝王帶著輕蔑而又冰冷的眸子時,李舜音臉上的笑意,緩緩地僵住了。
“你犯不著拿一個宮女的命,來給朕演這出戲。”
蕭贏看也沒有多看那咽氣的宮女一眼,“你若再牽扯無辜人的性命,隻會令朕更加厭惡你!”
李舜音深吸一口氣,冰冷地空氣闖入肺腑之中,涼得她眼眶泛淚直咳嗽。
可在蕭贏的眼中,這也不過她的演戲的一部分。
他甚至頭也不回的離開,厭惡扔下一句話。
“雕蟲小技,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