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過後,天氣明媚,日光不暖,依舊凜寒。
高錦繡大病初愈,披著雪白的狐狸毛大氅,懷裏揣著暖爐,在一眾宮女的伺候下,威風凜凜地在後宮裏散步透氣。
這一轉,不知怎麼的,就轉到了東宮這邊。
李舜音原本坐在窗邊,看著好不容易派人收集上來的關於李家和朝中大臣們的書信往來,企圖從中找到一絲證明李家清白的蛛絲馬跡。
她聽見外麵的動靜,立刻將書信藏在空白的宣紙下,站了起來走出去。
“見過皇後娘娘。”
這一回,高錦繡倒是十分懂事,走進來了便開始行禮,道:“今日天氣好,宮中的諸位妹妹相約著賞雪作詩,皇上也在,妾身特意過來恭請皇後。”
說完,高錦繡輕蔑的拍了拍身上的狐毛大氅,眼中盡是蔑視。
李舜音想了想,點頭淡淡答道:“我知道了。”
高錦繡卻沒有離去的意思,“那妾身便在外麵,等著皇後娘娘。”
其實,壓根就沒有什麼賞雪作詩這麼一回事。
高錦繡心裏尋思著,李舜音一番收拾打扮肯定需要時間。
到時候,她就在皇上麵前說,她好心來探望皇後,可皇後娘娘刻意讓她站冰天雪地裏等著,故意害她身子受了風寒,想要謀害她肚子裏的孩子。
誰知,李舜音拿起披風,看也沒多看高錦繡一眼,道:“走吧。”
她率先走了出去。
高錦繡陰謀沒成功,恨得牙癢癢。
在前往禦花園的路上,她意圖再三惹惱李舜音。
“李舜音,你這皇後之位,還能坐幾天呀?”
李舜音仿佛沒聽見似的。
高錦繡揣著暖爐,譏諷輕笑:“想想也是,身為皇後,卻與內臣通奸,這內臣的心思還不在皇後您這兒,換做是我,別說霸著這皇後之位了,就是在這世上活一個時辰,我都覺得丟人。”
兩人這時正好走在湖麵拱橋上,宮女們遠遠地在後麵跟著。
李舜音腳步一頓,回頭盯著高錦繡:“誰告訴你,那內臣的心思,不在本宮這裏?”
高錦繡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
李舜音咬緊牙根,一雙銳利的眸子盯著她,步步緊逼:“是你攛唆內臣汙蔑本宮!”
“妾……妾身是聽……聽說的……”高錦繡後退一步,扶住了橋廊。
“當天發現與那內臣私通的宮女的時候,隻有本宮和皇上,你是聽誰說的?”
高錦繡眼珠子轉了一圈,立刻理直氣壯:“皇上告訴我的!”
李舜音恍了恍神,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到心尖,眼前浮現蕭贏那時看向自己鄙夷的眼神。
她費盡心思找到的真相,卻被他當做笑話一樣,說給想要置她於死地的另外一個女人聽。
高錦繡見她發愣,眼角瞥了一眼冰冷的湖水,心中恨意陡然升起,她猛然上前一步,牢牢地抓住李舜音的雙手,將她推向湖中。
李舜音猝不及防,身子失去平衡,眼看著身子被推得翻過橋廊,就要跌入結滿碎冰的湖水之中。
她眼疾手快,抓住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樣東西,企圖維持平衡,誰知指尖卻傳來令人難以忍耐的灼傷感,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高錦繡將暖爐裏的炭火,朝著她迎麵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