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陽縣城不如九龍城有名,卻有不輸九龍城的繁華,因著地處平原,看起來比九龍城還開闊宏偉些。
龍乘雲跟辰霄剛走到逐陽縣城門口,就被守門的衛兵攔住了。那衛兵看了龍乘雲一眼,立刻從軍裝胸口的袋子裏掏出一張照片,比對一下,立正、敬禮,頗為響亮的喊了一聲,“軍座”。
“你不是三師的吧。”龍乘雲看著那個士兵,篤定的說。
那士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自己是一師的通訊兵,過來傳信,順便幫忙尋人。
“那倒是,譚傑帶不出這麼有精氣神的兵。”辰霄嗤笑一聲,掃了一眼正懶洋洋走過來的士兵。
“軍座,您突然離開,我們軍長都快急瘋了。”通訊兵情真意切的說,他雖然沒見過龍乘雲,但是天天聽班長、連長、團長、師長訓誡要好好保護軍長,對龍乘雲早就產生了一種詭異的舔犢之情。
“知道了,進城之後,你就去給程叔拍個電報,說我在這裏,讓他來接我。”龍乘雲說著,見另一隊士兵走進,衝通訊兵使了個眼色,讓通訊兵進行交流。
通訊兵接收到指示,條件反射的轉過身,跟三師負責守門的士兵解釋龍乘雲的身份及命令,解釋完才覺出不對。龍乘雲明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行事作風卻沉穩得像個大人,或者說,像個大人物。
他轉眼再看龍乘雲,龍乘雲正噘著嘴跟辰霄撒嬌。
“師父,我們被逮到了,怎麼辦啊。”龍乘雲可憐兮兮的,一雙又圓又大的杏眼水汪汪的。
“哦豁,現在問我怎麼辦了?離家出走的時候,不是說安排好了一切,讓我聽你的麼?”辰霄挑眉,龍乘雲絕對是賣乖討便宜的類型,不能輕易讓他如意,不然沒幾年,他就要爬到自己這個師父頭上了。
通訊兵看到這一幕,終於確信,剛剛一定是自己的錯覺,軍長明明就還是小孩子啊。通訊兵收回神思,趕緊跟龍乘雲報告,“軍座,您稍等,他們派車來接您。”
龍乘雲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繼續跟辰霄說話。
譚傑聽說龍乘雲到了轄區,十分不解。不過他眼珠一轉,很快打起了算盤。
自從8年前救亡軍軍長暴斃,救亡軍就散了架,成了一支一支小股部隊,占著地盤無組織無紀律,說是軍人,實際上跟土匪沒什麼區別。
逐陽縣城旁邊就有這麼一支部隊,他斷斷續續打了幾次,都沒打贏。幾次跟程峰來打報告,希望程峰來到這裏剿匪,程峰來就是不來。說要守著龍乘雲,現在龍乘雲到了逐陽,程峰來就不得不來了。
如果龍乘雲再因為那股土匪受點傷,那程峰來肯定就順便幫他剿匪了。程峰來守著九龍城,離逐陽縣城遠得很,自然不會跟自己搶地盤,自己不費一兵一卒,就又能多占一塊地。
譚傑打定主意,叫來了謀事。
龍乘雲從車上下來,見到眼前恢弘壯麗的大宅,驚奇的哇了一聲,“這宅子可不簡單啊。比我的龍宅大了三倍不止吧。”
“怎麼會,其實隻有左邊是我的宅子,右邊是軍部。”譚傑站在大門口迎接,看到龍乘雲趕緊走上前。
“譚師長還挺勤政的嘛,軍部就設在家裏麵。”龍乘雲笑笑,一臉的單純無害。
譚傑被噎了一下,他把軍部設在家裏,主要是懶得走。“軍座您就別調侃我了,快進去坐吧。”
譚傑將龍乘雲領進了正廳,卻不想辰霄也跟著。辰霄神神鬼鬼,邪性的很,他在這裏,一來不方便他忽悠龍乘雲,二來不方便他的手下裝土匪暗傷龍乘雲。
“辰先生,我跟軍座說幾句話,你先去休息吧。你看你這衣服都髒了。”譚傑借著燈光去看辰霄的衣服,怎麼看怎麼覺得上麵的汙漬好像是血跡。
“不了,小雲在城外剛被襲擊過,我不放心他單獨在這裏。”辰霄冷冷的說。
譚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說話都磕巴了,“襲……襲擊?軍座被誰襲擊了?”
“一個穿灰軍服的,說是你手下的連長。”龍乘雲輕笑著看譚傑。這是他跟辰霄合計好的,直接將這一身血跡賴到那個連長身上,就說那個連長抽了大煙發瘋,差點打傷龍乘雲。
譚傑將龍乘雲跟辰霄請進了大廳,冷汗津津問龍乘雲到底是怎麼回事。龍乘雲看了辰霄一眼,神色一肅,繪聲繪色的講他們怎麼驚險萬分的逃脫追殺,差點被射成篩子。
譚傑越聽越心涼,隻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快到頭了。他怕得不是龍乘雲,而是龍乘雲後麵的宋青鬆和程峰來,這兩個人聯手,自己恐怕堅持不到三天。
“軍座,這人絕對不是我手下的,八成是抽了大煙,搶了軍服,假冒的。”譚傑也不管自己的理由是不是合理,總之先撇清關係。
“我也覺得,我隻是好奇,衛國軍轄區不是禁煙了麼?他去哪裏抽的大煙?”龍乘雲一臉天真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