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乘雲看著辰霄,終於不再賣萌的瞪眼睛嘟嘴,擺出正經的表情,開口認真的說,“師父,八年前,有個瞎了一隻眼的救亡軍司令,帶著一隊人衝進了龍家大門。”
辰霄震驚的看著龍乘雲,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是來報仇的。
“師父,我忘不了。”龍乘雲突然垂下眼睛,聲音有些艱澀,“你總讓我忘記恐懼,忘記仇恨,叫我平心靜氣,吃喝玩樂,享受生活。可是,我總想著那些無辜死去的親人,為他們失去美好的人生不值。想要為他們報仇,也希望世界上再不要出現這樣的悲劇。”
辰霄突然伸手,抱住了龍乘雲,“是師父勉強你了,師父自己都做不到看淡恩仇,又怎麼能要求你不想報仇。”
龍乘雲在辰霄懷裏悶悶的說,“師父,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壞孩子?”
“怎麼會呢,你在師父心裏,一直是個乖孩子。”辰霄拍了拍龍乘雲的後背,放開了龍乘雲,“走吧,去休息吧。”
龍乘雲嗯嗯的眉頭,拉著辰霄的手,握得很緊。
辰霄不自覺的輕歎一聲,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幹涉過度,龍乘雲的人生不該他做主。
譚傑給龍乘雲安排了一個極大的客房,分裏外兩間,顯然很熟悉龍乘雲的習慣,知道他向來跟辰霄住一個房間。
辰霄和龍乘雲分別洗了澡換了衣服,躺到床上,都有些難眠。
摳門的譚傑,這麼大熱天都不在房間裏放點冰,整個房間好像蒸籠一樣,怎麼睡得著。
辰霄修道多年,心靜自然涼,一會兒就適應了。可憐龍乘雲,翻來覆去的,身上的汗一層一層的冒。
聽到龍乘雲一直翻騰,辰霄終於有些不忍心,輕聲開口,“太熱了麼?”
龍乘雲停止了翻騰,半天才開口,“不是,有個蚊子,剛剛被我打死了,我現在睡了。”
辰霄輕歎一聲,龍乘雲還在擔心自己生氣啊。
龍乘雲小的時候,每逢夏天睡覺之前,辰霄都會在他的帳子裏給他打蚊子,將蚊子都消滅了,又給龍乘雲打扇子,直到龍乘雲睡熟,才回到自己的床上去。左右他睡不著,多哄龍乘雲一會兒也沒什麼。
後來龍乘雲長大了,就自己打蚊子了,隻是偶爾會撒嬌,讓辰霄給他打扇子。今天這麼熱,他居然沒開口央求,明顯是怕自己不肯答應,兩人別扭。
辰霄想了半天,差點一時衝動,將萬惡放出來聊天。不過他到底忍住了,他起身走到裏間,拿起桌子上的扇子,鑽進了龍乘雲的帳子裏。
“還是師父給你打扇子吧。”辰霄對於徒兒,向來是沒什麼底線的,以前他為了哄玉兒高興,扮豬伴狗伴猴子都是常事。
龍乘雲不說話,猛得貼上來,抱住辰霄的腰,“師父,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辰霄被問得一愣,他想了想,他之所以收龍乘雲為徒,不過是因為龍乘雲有能力重新封印僵屍王,讓這個不定時炸彈不至於毀滅世界。而寵溺徒弟,幾乎成了他的習慣,從他收玉兒為徒開始。
“我是你的師父啊,何況,你不是幫師父抑製屍氣麼?”辰霄說著,搖起扇子,將不多的涼風送到龍乘雲的衣領裏麵。
龍乘雲不說話,抱著辰霄的不肯鬆手,辰霄也就由著他,隻管打自己的扇子。
果然,沒打一會兒,龍乘雲的手就鬆了,迷迷糊糊的嘀咕著,“師父,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離開我。”
辰霄將龍乘雲的頭放到枕頭上,讓他睡得舒服一點,繼續給他打扇子。龍乘雲睜開眼睛,衝著辰霄甜甜的笑了一下,閉上眼又睡了。
這扇子一打,就打到淩晨,辰霄竟然也有些困了。熱氣已經退下去了,迎來了一天中最涼快的時刻,辰霄於是直接躺到龍乘雲身邊,也睡了。
這邊辰霄和龍乘雲都進入了夢鄉,那邊的譚傑卻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生怕程峰來趕過來搶地盤,連夜布置了作戰計劃,讓他手下最得力的部下走那條小路,迂回到敵軍側麵。自己則帶大部隊稍後出發,攻打敵軍正麵。
譚傑雖然沒什麼軍事頭腦,但是龍乘雲的戰術,加上辰霄的分析,已經是將米飯碾成糊糊喂給他了,他再吸收不了,就是先天不足,後天也補不上了。
兩天後,就在程峰來帶著警衛營趕過來的時候,譚傑大勝而歸,還活捉了張瞎子。
彼時,龍乘雲正跟辰霄摘枇杷吃。兩人在枇杷園裏挑來挑去,看到好的就立刻摘下來,當場扒皮吃掉。新鮮的枇杷果然不那麼澀,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哪怕辰霄味覺很弱,也能嚐出來。
來叫兩人的還是那日的警衛員,他直接開了車過來,將意猶未盡的兩人送回譚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