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她卻是平和的，笑得出奇的溫柔，對著他道：“放下吧，忘了我，你應該快樂一點，陳安。”
“不可能，不能忘了你，不可以忘了你。”
陳安在夢境裏含糊不清的說著，然而女人的臉卻依舊是慢慢的模糊掉了，陳安伸手去抓，卻再一次撲了個空。
陡然間，他從夢中清醒了出來。
煩躁時候揉揉太陽穴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他靠在車內的椅背上，說不出的疲累。
這麼些年，真的夠了，這所有的疲憊，阿欣不在了之後，都隻能自己獨自舔舐。
想起了司欣，他不由得心頭又是一澀，略微笑道：
“我聽你的，放過。”
男人在車廂內緩緩的開了口，而後，又恢複了之前那一副神情，從車屜裏拿出一份文書，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約莫是過了五分鍾，男人走到了病房的門口，房間門並未鎖緊，此時，女人略帶顫抖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他不由得怔住了腳步。
“寶寶，其實你不來也是對的，否則否則媽媽怎麼麵對你呢，怎麼麵對你過去的外公外婆呢？又怎麼麵對麵對你爸爸？”
女人說著，而後輕微的啜泣聲就響了起來。
陳安站在門口，眼神裏陰鷙的光又一次浮現出來，此時，又聽見女人帶著笑音說道：“還是這樣子幹淨，這樣子，我就和陳家再沒有半點關係，你是注定成不了我的孩子的，就算你不這樣走，我也留不下你。”
“人說虎毒不食子，陳太太，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陳安冷冰冰的聲音傳了過來，大手一推，房門應景而開。
白沁素也是萬萬沒有想到陳安會在這裏探望她的，如今，看到他這樣的一番表情，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然而這笑意，卻也是冰冷的。
“如果我是一般人，那我就不該懷上你的孩子；如果我不是一般人，我就不會愛上你，陳安，這是我們之間第五個年頭了，真是久，久到我覺得你死了，我都不再有感覺。”
“是嗎？”
男人眼神冰冷著，走上前去，擒住女人的下巴，冰冷的唇作勢印了上去。
“你放開我。”
女人用力的掙紮著，然而由於剛剛小產，身體實在是虛弱，兩個人力量懸殊的緊，縱然是女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也是奈何不了他。
陳安此時仿若是來了勁一般，朝著白沁素失了血色的唇上奮力一咬，直到血味在兩個人的口腔中蔓延開，男人才放了手。
“陳安，你把我當什麼？你的泄欲工具？”
女人說著，蒼白的手略微的撩了撩自己的頭發，譏諷一笑，道：“我知道，你不就是看重我這雙眼睛嗎？沒事，我還給你。”
白沁素說著，伸出手來就將一旁的抽屜拉開了，從裏麵抽出一份文件來，笑道：“你看，滿意嗎？”
陳安打眼瞧了一瞧女人遞過來的文件，隻見上麵赫然印著的一行字――眼角膜捐贈協議書。而這受捐人，赫然寫著的他陳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