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公之心(1 / 3)

白公勝回歸大楚之後,楚國上下曾經歡欣鼓舞,畢竟這是出奔的太子嫡子,乃是正宗苗裔。大楚的百姓對廢太子可是心懷同情的,在權利鬥爭中的失敗者,基本上也被樸素的群眾寄予同情。

白公勝身懷家國之悲,為人又刻苦堅韌,努力學習政務和兵事,最重要的是,但他受到大楚的召喚時候,毅然不計前嫌,心懷故國來歸,這種樸素的愛國精神,是大楚上上下下一直津津樂道的。

所謂惟楚有才,於斯為盛。天下有才華的地方多了,為什麼荊楚大地成就了養育人才的美名?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大楚國愛惜人才,重視人才,也願意為人才的到來鋪設合適的條件。這樣被大楚兼並的那些各性國家,有的是宗周後裔,有的是夏商古姓,他們雖然宗廟斷絕,但都以融入大楚,供奉祝融氏津津樂道。現在又一支熊羋貴人來歸,還帶來了東方古老翔族的傳承,楚國的人才又多了一名熠熠生輝的新星,而且也能為大楚向外拓展,抵禦外敵帶來絕大助力。

果不其然,大楚惠王十年六月,本來就深陷衰落泥潭中的吳國,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貿貿然攻打楚邑慎,吳國根本就沒有出動什麼主力部隊,他們的主力也早就被越王勾踐的複國之戰中被越國精銳給殲滅了大部。所以麵對早有準備的楚國,而且早就摩拳擦掌知己知彼的白公勝,戰爭的結局不出所料,吳國軍隊被白公勝打敗。

這時候,伍子胥早就因為夫差剛愎自用,不聽勸諫,自己憤恨激動之下,自戕而死。伍子胥的朋友陳武也飄然不知所蹤,大概是攜帶自己的兵法十三篇,隱居到某地了,否則兵法不會傳出來,成就一代兵聖的美名。

有陳武的十三篇知兵神書,白公勝在駕馭戰爭的造詣上,已經是當時的不世出的高手。如果說當時的幾個大國,還有幾個有名的統帥的話,也隻是能夠在戰場上料定三回合之後罷了。而得到陳武嫡傳的白公勝,卻可以從戰場上謀算到朝野,甚至整個周天子名義下說統轄的各大諸侯國的反應。

這就真正駕馭了戰爭的關鍵。可以說,但吳國冒失的出兵的時候,白公勝的廟算目光,早就從戰場上挪開,他盯上了讓大楚借機改朝換代的大棋盤,大局麵。

戰爭不出意外,以白公勝的簡潔利落勝利告終。白公勝於是以獻吳捷(戰利品)為名,領兵入郢,“遂作亂”。這裏麵有一個背景就是,白公勝從伍子胥那裏學習的治國強邦之術,盡皆被楚國執政的權貴束之高閣。白公勝幾次上書,曆陳當此大爭之世,各大諸侯正在厲兵秣馬,摩拳擦掌準備征戰四方。楚國,如果還熏熏然不變革強大起來,就有亡國斷絕宗廟的危險。白公勝已經鮮明地預見到,未來的戰爭,絕對不是三代之時的所謂君子之戰,而是殺人盈城,殺人盈野的殲滅戰。

大楚雖然地域廣大,但西製於秦,東製於吳,中原腹地又麵臨漢陽諸姬的阻擋,其實是縛手縛腳,極其容易遭遇三路圍攻而斷為幾節。此誠為存亡之秋也,但此時,大楚真應該因時而變,遠交近攻,迅速改革軍政和民政,順江而下,占據吳越,作為根據地再北上爭霸。

可惜這番豪言壯語被視作窮兵黷武,不但執政的權貴不喜,就連在位的惠王也對此置若罔聞,不屑一顧。這就激惱了有幾分凶性的白公勝,自從他偷偷習練從山上得到的越女劍後,隨著浸淫劍法越久,內心中越來越集聚其戾氣。

這本來是附著在越女劍上的越女靈元,久而久之因為真靈昧去而逐漸轉變成的凶煞。卻被複仇心切,渴望強大起來的白公勝愛如珍寶,久而久之,白公勝內心也被籠罩上一層肅殺之氣,這股肅殺之氣殘忍嗜殺,影響了白公勝的神智,很快,白公勝就變成了大楚的嗜血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