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出什麼事情了?”
言綰綰看著餘念,看她臉色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對勁,言綰綰抿了下唇,眸子裏透著一絲擔憂。
餘念看著言綰綰,眼睛一下子就有些紅,這種時候能有個說話的人是真的好,她很慶幸,到現在言綰綰還願意跟她當朋友,還願意聽她說話,她們之間的關係還沒有變。
是啊,雖然隔了五年的時間沒有聯係,雖然她逃避了五年,可是她跟言綰綰之間的友情卻還是一直存在的,這種情感,不會那麼輕易斷了,言綰綰還是她朋友,而她也還能跟言綰綰交心,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餘念抿了抿唇,她眼睛有些澀,喉嚨也有些不舒服,麵前是言綰綰給她點的檸檬水,她先喝了口潤了潤嗓子,這才繼續道,“昨天晚上慕深帶我去參加了薄錦年爺爺的生日會,然後回去的時候,我們爭執了幾句,我搶了方向盤,出了車禍?”
言綰綰聞言便瞪大了眼睛,女人皺眉,“車禍,念念,你……”
“幸好你沒什麼事情,這種傻事以後不要再做了,在開車的時候吵架,你是真的嫌自己命不夠長?回家去慢慢吵架,別因為吵架最後……得不償失。”
何必非要在那個時候口舌之爭,要是真出事了,後悔都來不及!
“我沒事。”
餘念知道言綰綰關心自己,她勾了勾唇,可是那笑意實在是太淺,“隻是慕深出了事情,現在還在醫院裏。”
“……”
言綰綰伸手摸了摸鼻尖,“醬紫,那沒事,反正他渣男,當初對餘家做那種事情,現在看來也是報應。”
餘念咬了下唇,其實她也知道,昨天晚上出車禍的事情,慕深有護著她,不然他的手臂也不會骨折那麼嚴重,不過在那種時候,男人應該都會下意識的保護女人,這也是一個男人的不能,隻不過,她當時還是有那麼一點感動。
“而且,今天我還知道了一件事情。”
餘念覺得自己心髒好像被人狠狠地捏著,讓她呼吸都有些困難,但是她還是要說出來,餘念看著言綰綰,眼眶有些濕,“綰綰,他跟我說了,當初他為什麼會把證據提交檢察院,然後把我爸送進監獄……他說,他母親跟妹妹的死,跟我爸有關,是我爸設計她們出的車禍。”
餘念其實真的不敢相信,可是,她其實心裏也知道,慕深不是那種會沒有證據就隨便下手的人,他既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就必然背後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
隻是,她心裏越明白,就越難受,每個人在知道真相的時候,特別是這種真相,都會下意識想拒絕接收,所以心裏就會更加難受,人都是矛盾的,何況是這種要推翻自己曾經所有認知的現實?
“念念,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報複,一切都是有所緣由,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慕深當初那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你們之間,或許真的是……”
言綰綰抿了下唇,這命運永遠都是這麼捉弄人,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充滿戲劇化,你不想要的,上帝偏偏就會告訴你,這事情就是這樣的,你無法反駁,隻能接受。
“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他從一開始的接近,就是有目的。”
餘念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我隻是覺得難受,為什麼是他,那個人為什麼是他,我明明很愛他。”
餘念覺得自己心髒那一處像是生病了,悶悶的發疼,渾身都沒有力氣,她想掙紮,卻好像被人扔進了泥淖之中,想掙紮卻渾身乏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淪陷,最後窒息而亡。
言綰綰很心疼這樣的餘念,隻是感情的事情,誰能控製?
“念念,事情都過去了,你要學會放下,我知道你父親出事,你難以接受,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你這輩子,不能一直都活在過去,活在你父親去世的陰影裏,人要往前看,不要一味沉溺於痛苦。”
不要一味沉溺於痛苦,如果沉溺,繼續下去,隻會感覺越來越難受。
餘念本身就是一個情緒化的人,一旦傷徹心扉,難以愈合,但是時間是良藥,如果她願意讓自己的傷口愈合的話。
“綰綰,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可是要我怎麼忘記?”
死的那個人,是從小到大,都把她捧在掌心裏疼愛的男人,她的父親,一直是她的大樹,可是有一天大樹忽然被人砍倒了,她整個人都被曝光在烈日之下,灼灼的日光灼燒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備受折磨。
而那個砍伐大樹的人,就是慕深,他是劊子手。
殘忍的,毫不留情,然後冷眼看著她,在烈日之下悲傷欲絕。
“即便是慕深再有道理,他不是無緣無故的報複,可是我還是覺得難受,我想這一輩子都別再遇到他,可是他偏偏不肯放過我。”
言綰綰伸手握著餘念的手指,女人的手指冰涼,她抿了抿唇,“念念,你還愛他,所以你才這麼痛苦。”
“我也想不愛他,可是不愛一個人哪裏那麼容易……”
對慕深,她恨著,也愛著,這個男人像是占據了她所有的情感,她不是沒有喜歡過別人,薄錦年她曾經也是靑春裏真真切切喜歡過的,可是年少的情感太單純,即便是薄家的人逼著她跟薄錦年分手,當時她也覺得無關痛癢,可是後來,慕深卻是給了她人生一個重重打擊,給了她一生都難以愈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