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
阿竹早起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凍得像個冰人,連話都說不完整。
“少夫人,你怎麼不穿鞋子就站在這裏?”阿竹撲上去抱住喬楚,碰到她冷冰冰的手,嚇壞了,“手怎麼涼成這樣?少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喬楚木然地看了她一眼,想說話,可是嘴唇也凍得僵硬,隻能說出幾個簡單的音節,“別擔心。”
阿竹見她臉色白得跟紙一下,又心酸又有些心疼,把喬楚弄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這才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醫生。
醫生來把過脈,又開了些安胎的補藥,直說要喬楚好好保養身體,否則孩子隻怕要保不住了。
喬楚的眼神呆滯,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根本沒有聽到醫生的叮囑。
她生病了。
病情來得這麼洶湧,她整天昏昏欲睡,沒有食欲。不想動也不想說話,不到一個星期,整個人就瘦得脫了形。
可是,司屹川沒有來看過她一眼。
他不心疼她也不心疼孩子。
肖原每天都要把喬楚生病的情況彙報一遍,暗暗希望司少能心軟一次,去看看少夫人。
可是司屹川在靜默良久後,隻說:“她想用這種辦法來博取同情,手段未免太拙劣。”
於是,肖原不敢說出任何勸說的話。
其實喬楚也不再指望司少來的,她萬念俱灰。
司少相信他自己的女兒,她理解。
她都理解的。
她不能接受的,是他對她的不信任罷了。
這天昏昏沉沉地醒過來,聽到阿竹帶著幾分歡喜地音調說:“少夫人,外麵有客人來看望你了。”
自從阿竹接到這份工作來伺服喬楚,就沒見過任何人來看望喬楚。她一度覺得喬楚失寵了,被司少圈養在這個院子裏。現在突然有人來了,還是個一看就是有錢人的大帥哥,怎麼能不歡喜?
喬楚費勁地坐起來,沒什麼興趣地說:“你跟他說,我身體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話都沒有說完,一把清亮有力的聲音打斷了她,“喬楚,你都不問問是誰,怎麼就直接趕我走呢?”
隻聽聲音,喬楚就知道來人是誰。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也淡,“段七少,你怎麼會有空來看我?”
“怎麼又喊七少了?搞得這麼生分。想當年我可是仗義地陪你喂過一夜蚊子,咱倆好歹也算是共過患難的知己,不喊聲七哥也要親親熱熱地喊名字。”段英奇不客氣地在喬楚的床邊坐下,仔細地打量她,皺眉:“怎麼瘦成這樣?都不會好好照顧自己嗎?沒有半點準備當母親的自覺嗎?”
喬楚聽他一通胡說八道之後,才懨懨地問:“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聽到喬楚語氣疏冷,段英奇微微一愣。他低笑著歎了口氣,“喬楚,你不要自暴自棄。等過一段時間,司少他總會想通的。”
喬楚坐起來,看著段英奇,“你相信我嗎?你相信我沒有害小貝嗎?”
她的眼睛亮得刺眼,段英奇慢慢地說:“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