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喜一下子摸了個空,隻有指尖觸到了美人兒嫩滑的皮膚。
一時間他惱羞成怒又衝上一步,直接就去強抱卓笙歌,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小娘皮!敢不聽話,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辦了你?”
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卓笙歌身體的瞬間,一聲刺耳的槍聲驀然響起。
孟四喜隻覺得自己的左耳一陣冰涼,一個物件便從臉上垂了下來。
慌忙上手一摸,他居然將自己的半隻耳朵拽到了手裏,“啊啊啊……”
看著滿手滿臉的鮮血,孟四喜這才感覺到一陣巨痛從臉側傳來,他又痛又驚立即殺豬般地狂叫起來。
“誰?是誰敢暗算孟爺?”
一旁站著的幾個手下慌得也跟著大嚷大叫,他們竟然都沒有看清是哪裏射出的子彈。
“孟爺?”一個散漫的聲音自空中傳來。
聚古雅軒覆著白雪的青色瓦頂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男人,純黑色的大毛皮衣敞著領口,裏麵是一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衫,顯得貴氣十足。
此刻他懶懶地翹著二郎腿,閑散地如同坐在自家廳堂上一般。
男人拋了拋手中的左輪槍,保養極好的銀色槍身在初陽的映照下,閃著耀目的光,“孟子堂的什麼人?”
孟四喜心裏驚駭,根本沒聽到對方的話,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指著屋頂的男人,“大,大白天就出來飛賊了!這一定就是那個‘獵心惡鬼’,快、快點抓住他!”
幾個手下麵麵相覷。
他們那幾條“燒火棍”平日裏嚇唬一下平民百姓還行,哪有本事去抓什麼“江洋大盜”“獵心惡鬼”!
卓笙歌倒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軍警司的那個姓“林”的瘋狗,會咬人的瘋狗!
林牧雲亦看到了正仰著頭望向自己的卓笙歌,依然是微眯著眼睛,如貓兒一般神情莫辨。
收了槍,單手微微在瓦麵上一撐,林牧雲利落地跳下來,穩穩地停在了孟四喜麵前。
“你……你?”
林牧雲身高腿長,足足高了孟四喜半尺有餘,居高臨下地望他,讓他剛才的囂張氣焰完全消彌無形,嘴裏嚅嚅地卻隻喊出幾個“你”字,便住了口。
“你是孟子堂的什麼人?”林牧雲難得如此有耐心。
因為,孟子堂是奉天府警署裏麵難得有能力做事的探長。
“是……是我二叔!”
孟四喜如今的腦子一片混亂,喝了酒又流了不少的血,他的腦仁明顯地轉不動了,“你、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我二叔是總探長,專門抓你們這些飛賊!”
“嗬嗬,”林牧雲淡淡地扯起嘴角,問道:“方才,哪隻手碰了她?”
“啊?”孟四喜不明就裏。
“你說!”林牧雲隨手指了一個巡查。
那巡查是個新丁,雖喝了酒但腦子還算清醒。早看出林牧雲不是個普通人物,看到他指向自己,連忙一個立正回道:“小的看清了,孟督巡是用的右手。”
林牧雲點了點頭,狹長的眼中細碎的光芒如同冰淩般投向孟四喜,聲音淡淡地道:“你是要自己卸了,還是讓手下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