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童扒開清荷的手,大呼兩口氣:“你才見少爺幾回,就喜歡上了?好不可思議。”
清荷不服氣地噘嘴:“沒聽過一見鍾情嗎?”
“可我看,少爺對你家小姐一見鍾情了。”
“……”清荷悶著不說話,回頭瞄了屋裏一眼,隻見白芷與柳繼在談著什麼。
白芷打算離開了,她站起來對柳繼道:“表哥,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柳繼欲相送,白芷忙推托:“不必了,我認得路。”
“這……”正在他猶豫之時,舅舅手裏攥著一封信,憂心忡忡地走了進來:“繼兒,有你的信。”
柳繼忙不迭接過,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忽然道:“爹,趕緊準備黃金,有多少準備多少。”白芷愣了愣,難不成對方脅迫柳如,為的是錢?
舅舅忙點頭,去金庫拿黃金。
白芷接過柳繼手中的信,上麵隻有一句話——想要人來桐城奴隸交易集市。
白芷大為震驚。柳繼怒罵:“南詔王實在太卑鄙,我已答應把糧草賣給他,他卻還想占我便宜。”
南詔王果然老奸巨猾,把柳如公開拍賣,柳繼能不能救回妹妹,就看錢出的多不多了。想必南詔王會派人故意去抬高價格,多撈點錢過去,然後用“賣柳如”的錢去買柳繼的糧草……
這既答應了柳繼的要求放了柳如,又能白拿柳繼的糧草,可謂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當然,這些都與她白芷無關。這是柳家的事,她隻是個客人!不過,她對奴隸交易集市十分感興趣。
“表哥……”
“什麼?”
白芷輕咳嗽兩聲:“那個……我救了你一命,我想要點報酬。”
柳繼震驚地看著她。
白芷不好意思地尷尬笑了笑:“別緊張,不會要你以身相許,隻要黃金十兩!”
“……”
“……”
“待會兒跟我一起去奴隸交易集市吧。”
“好。”
她這算趁火打劫嗎?
奴隸交易集市並不是每天開放,開放日隻有每月初一至初五。這裏的奴隸商品要麼是主人不要了,要麼就是被人販子拐進來的。無論武功怎麼高強,怎麼力壯如牛,進了奴隸交易集市就插翅難飛,隻能等待被拍賣,至於被拍賣以後逃不逃得掉,則不是奴隸交易集市的事了。黃金會放在固定的金庫裏,看管人會為顧客點清金額,開一張票據作為資產總值給顧客。也就是說,進了集市,帶了多少錢隻能買多少錢的東西,不允許超額。
集市上,有來自各國各地的人,他們正在挑自己心儀的奴隸。因為柳如是公開拍賣,不會在集市上,所以柳繼無心逛,直奔拍賣市場。
白芷摸摸自己的票據,她全部家當都拿出來了,總值白銀五百兩。以前她覺得挺多,如今走馬觀花看了下,她能買的奴隸寥寥無幾。她雖沒買奴隸的打算,但還是帶著以備不時之需比較好。
白淵買清荷不過花了五十兩白銀,她這能買十個清荷的錢,在這裏卻連買個小孩都不夠。白芷實在想不通,這些奴隸鑲金子了?
柳繼看出白芷的疑問,告訴她:“這裏的奴隸有的可能是被拐被劫的皇子都說不定,渠道不同,價格自然要另當別論。”
“那我要是買了個皇子,你說我是放他走,等他感恩戴德呢,還是把皇子當奴隸使,滿足虛榮心?”白芷覺得這裏有皇子簡直天方夜譚,就算有,買個皇子有何意義?她以嘲弄的語氣和柳繼開著玩笑。
“你可以逼迫皇子和你生個孩子,母憑子貴,用錢換個皇妃,豈不妙哉?”
“……”好吧,白芷拜服!
此時,拍賣市場已人山人海。在集市所搭的台子上,柳如被五花大綁在十字柱上,她顯得很無力,儀容卻依舊整潔。柳繼一向疼柳如,他見柳如被像個商品一樣擺在眾人麵前,心如刀絞,差點失控衝上去救人。
還好白芷及時阻止:“表哥。”
拍賣早已開始,叫價一浪高過一浪。太過美麗的女子,想要的都是男人……
柳繼不想讓柳如繼續待在那兒,懶得叫價,直接把自個兒所帶的全部黃金報了上去。黃金三千兩,比此時五百兩多出了許多倍!
拍賣市場一下子寂靜無聲。
白芷心想,十拿九穩了。一個女子值黃金三千兩,如果還有人出高價的話,那麼那個人要麼好色至極,要麼看上這女子了,再要麼……
有錢沒地方花。
“黃金三千五百兩!”有人伸出手,朗朗聲音在寂靜的拍賣市場響起,顯得如此突兀又有力。
白芷好奇地望去,一抹白影進入她的眼眸裏,斜飛入鬢的眉,細長冷然的鳳眼,英挺的鼻,永遠帶笑實則不笑的薄唇。
他立在那兒,望著台上那女子,不苟言笑。
慕屠蘇!慕屠蘇出了比柳繼高出五百兩的黃金,買柳如!
而此時,無人能及!
全場在等待倒計時,仿佛已然認定十字柱上的美人歸慕屠蘇所有。柳繼急紅了眼,生怕柳如被別人買去,竟然不合規矩,直喊:“黃金三千六百兩。”
這六百兩從哪裏來?
“你瘋了,表哥!”白芷忍不住怒罵,在奴隸交易集市上,若超額叫價,要被砍去雙手,無論是誰!曾有過先例,無一幸免。
慕屠蘇要是不抬價的話……
場麵又是一番寂靜。柳繼喘著粗氣,也有些緊張,他正為方才的魯莽後悔。可話已說出口,後悔頂不了用。白芷忍不住把目光轉向慕屠蘇,竟然就那樣直接撞進了他瞳孔裏,他正在似笑非笑地看她,仿佛在等待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