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遲疑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舞兮,你怎麼回來了,聽說你在王爺寢室養病啊?”
舞兮還沒有回答,另外一個就迫不及待地問:“王爺的寢室是不是特別寬敞豪華啊,那張床有沒有特別鬆軟?還有那棉被,和我們的是不是一樣?”
舞兮有些驚訝,這些人前不久還對她冷言冷語,怎麼一夜之間變得這麼熱情了?難道,隻是因為她在獨孤諾的寢室待了片刻?一個藍衣婢女拉起了舞兮的胳膊,笑道:“舞兮,你是不是還在生我們的氣啊?以前都是我們有眼無珠,以後定然不敢了,還望你不計前嫌啊。”
舞兮心中了然,這些人也不過和她一樣,隻是在王府中掙紮求生罷了。
況且,她也著實沒有閑心與她們生氣。唇邊泛起淡淡一笑,說:“你們多心了,我並不曾生氣。以後大家能和平相處,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是當然!”眾人連連點頭,紛紛道:“舞兮,以後你就是王爺身邊的紅人了,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姐妹啊。如果碧瀚樓那邊有空缺,一定要記得提攜我們哦。”
舞兮不語,隻是淡淡點頭。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串腳步,下一秒,緋月走了進來,其餘婢女見是緋月,全都知趣地退出了房中。
緋月這才走到舞兮麵前,疑惑說道:“你昨夜什麼時候離開碧瀚樓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舞兮笑了笑,說:“我的風寒都已經好了,那裏是王爺的寢室,我總待在那裏,不合規矩。”
緋月心中暗暗點頭,隨即皺眉說道:“方才莫管家派人過來,說是那賀公子又派人來了,執意要見你。王爺此時又不在府中,我們正不知該如何是好。”
舞兮凝凝眉,問道:“既然王爺不歡迎賀公子,回掉就是了,又何必為難?”
“哪有那樣簡單?”緋月道,“那賀公子的叔父是當朝有名的驃騎將軍,如此貿然回掉,得罪了可怎嘲諷麼了得?”
舞兮聞言,遲疑片刻,說道:“既然這樣,我去前廳會會。”
“可是……”緋月話到嘴邊,很明顯,王爺並不喜歡舞兮與賀之名再有往來。
舞兮笑了笑,說:“不礙事,如果王爺怪罪下來,我自有理由。”
說罷,舞兮稍稍梳洗,然後從容不迫地往前廳而去。步入前廳,便見一個年紀輕輕的侍從等候在廳中,在他身邊,又是一大堆珍貴禮品。莫元也在廳中,臉上原本麵無表情,看見舞兮進來,微微一怔。
“莫管家。”舞兮行了一禮。
莫元暗暗皺眉,他上前一步,對那侍從道:“這位便是舞兮姑娘!”
侍從連忙一笑,躬身道:“給姑娘請安。”
舞兮打量了他一眼,淡笑著問道:“你是賀公子派來的?”
“是。”侍從又行一禮,道:“賀公子聽聞姑娘受了風寒,心中實在牽掛,所以今日又特意著小人過來瞧瞧,看姑娘的風寒是否已經好了。若是還未好全,賀公子又送了不少稀有藥材,必定能藥到病除。”
舞兮有些哭笑不得,這賀之名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不過是一個小小風寒而已,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不過雖然這樣想,舞兮的麵上卻依舊帶笑,她道:“多謝賀公子費心,舞兮的風寒已經痊愈了。”
“果真?”侍從有些驚喜,道:“姑娘大病初愈,且先好好休養兩日。兩日之後,我家公子會在東風樓備下酒宴,到時候還請姑娘賞光。”
說罷,侍從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張燙金請帖。
舞兮手握請帖,心中卻暗暗有些憂心!她從未想過,當初在宴席之上提筆作畫,竟會引得賀之名與嶽少風的注意,嶽少風還好,自那一日之後便回到了江南。而這賀之名,已經幾次三番上門拜訪,且每一次,都備足了厚禮,甚為張揚。
經過昨夜蠱毒之事,舞兮隻想把心思放在文昌錦繡圖上,更不想因為賀之名的原因惹怒獨孤諾。看來,必須趁早與那賀之名說清楚才行,否則以賀之名的處事風格,恐怕不會輕易罷休。
想到這裏,舞兮問那侍從:“你家公子今日可有時間?”
“今日?”侍從有些驚訝。
舞兮笑道:“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昨日賀公子贈送了兩支價值不菲的人參,舞兮正要當麵致謝。與其將時間定在兩日之後,不如就趁今日,如何?”
“呃……”侍從眼睛一轉,連連點頭,“好,好!小人這就去回稟賀公子,今日在東風樓擺好午宴,恭候姑娘大駕光臨。”
說罷,侍從快步跑了出去。
莫元有些疑惑地看著舞兮,問道:“你當真要去赴約?”
舞兮點點頭,道:“莫管家不是也看出來了嗎?王爺並不喜歡賀之名屢次來打攪。隻是這賀之名乃是驃騎將軍之侄,若等王爺親自開口,恐怕不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