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棗泥山藥糕(1 / 2)

雪梨微微一愣,隨即苦笑。

她怎麼能不變呢?她從前世開始就不是什麼嫻靜溫雅的大家閨秀。她剛出生不久,她爹就領兵出征打仗,南征北戰,血海廝殺。她常年見不到爹爹,隻能同娘親在府裏日複一日的期盼著爹什麼時候回來。

後來,她娘因為相思過度,一病不起,不多久就撒手人寰。雪梨被送到容王府養過一段時間。後來才被她爹接了回來。

雪梨前世是恨他爹的,所以在感情方麵的事,從來不聽她爹的話。她被送到容王府的那兩年,同容遷和容時在一塊讀過書,寫過字。

容遷和容時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那時的雪梨不喜歡冷冰冰的容遷,反而對溫柔的容時更有好感。

事情證明,有些人真的比較能裝,比如容時。

雪梨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擦紅的手腕,淡淡道:“士別三日還能刮目相看呢,我能不變嗎?大表哥,你到是一點沒變。”

她又露出一顆尖尖的虎牙,伸手一拍大黃的腦袋,詭笑道:“還是你最有長進!長那麼大啦,差點沒認出來。”

容遷將薄唇抿成一條線,半晌兒才搖了搖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可到底什麼也沒說。

他不說,雪梨隻好替他說,“說真的,大表哥。你一去寒山書院讀書就去了兩年,要不是方才認出了大黃,我險些沒認出你來,你變化挺大的。”

她又手指比劃了容遷的眉眼,笑道:“這裏,這裏,變化都挺大的,跟小時候不一樣。”

誠然,前世容遷去了寒山書院讀書,一去就是兩年之久。在雪梨的印象裏,容遷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表情。他少年老成,做事極成穩。縱是對待容時、雪梨等人,也少也幾分溫色。

前世,雪梨一度認為容遷是不會笑的。後來,雪梨嫁給了容時,他們見麵的次數就很多了,可是每一次容遷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容時是很會作妖的一個人,每次在外頭捅了簍子,闖了禍,也總是容遷出麵善後。

後來,容時捅的簍子太多了,容遷直接將他關在府裏,不許他出去。可容時閑不住啊,在府裏大發雷霆,又摔又砸,有一次甚至動手要打唐雪梨。

雪梨記得,那次恰好被容遷攔住了。容遷一把攥緊容時的手腕,狠狠將他往地上一甩,冷臉斥道:“簡直胡鬧!你真的好本事,在外捅簍子,在家打妻子?”

容時跌趴在地上,嚇的大氣都不敢出。而唐雪梨靜靜的站在一旁,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

真要說起來,前世容遷對她並不壞,不但不壞,還頗為照顧。

如此,雪梨舔了舔唇,誠心誠意的邀請道:“大表哥,你肯定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去喝蓮藕排骨湯。”

容遷冷著臉,很果斷的拒絕道:“不必,我找姨丈有正事。”

雪梨心道:能有什麼正事?說來說去不就巡防營那點破事?

她擺了擺手,“不去拉倒,我自己去喝,天將降大任於表哥,表哥你快去接大任吧。”

“…………”容遷道:“這次不行,下次……”

雪梨道:“什麼?”

容遷似乎覺得這話很不規矩,立馬肅然道:“沒有,你走吧。”

雪梨瞥了他一眼,嘟囔道:“哦,那大表哥隨意吧。”

她又對大黃狗勾了勾手指頭,大黃狗立馬搖著尾巴竄了過去,雪梨笑嗬嗬的拽著大黃的一隻耳朵,道:“大黃,你家公子不肯賞臉,我也沒有辦法啊,所以蓮藕排骨湯沒有你的份。”

大黃的耳朵瞬間就垂了下來,尾巴低垂著有氣無力的搖了兩下,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雪梨哈哈大笑幾聲,這才拍拍屁股走人。

微風輕輕拂過,落下一陣花雨,容遷靜默著,望著雪梨的背影出神。他心裏一陣恍惚,隻覺得眼前的表妹似乎跟以前的表妹有什麼不同,可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容遷彎腰將栓著大黃的繩子撿了起來,隨意在手上繞了幾圈,見大黃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時離的老遠,就有一個十多歲的藍衣少年飛奔而來,他一見容遷,臉上立馬一喜,待離的近了瞧見了大黃,就越發欣喜了,他叫道:“容遷!你怎麼找到它的?我偷偷把它帶出來,還怕你會生氣。可是我才一轉眼,這家夥就跑沒影了。我急得滿將軍府的找,可連根狗毛都沒找著。還是你厲害。”

聞言,容遷冷哼,道:“原來九王殿下知道我會生氣。”

這位藍衣少年正是當今聖上九子,名喚雲澈。

雲澈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拽容遷的衣袖,苦著臉道:“別啊,容遷,你別生氣啊。我保證,下次絕對不偷你狗了,還不成嘛?你別告訴我皇兄,我皇兄要知道了,以後準不讓我出來了。”

他嘴裏所說的皇兄,乃聖上長子,當今太子殿下雲岐。

容遷沉默不語,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