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雲澈嬉笑兩聲,又過來湊近乎,“哎,別這樣嘛,我可是聽說你來將軍府看小表妹,才特別從宮裏偷偷溜出來給你助陣的。怎麼樣,小表妹見著沒有?長什麼模樣啊,給我也看一看。”
容遷臉色一沉,將手裏牽的繩子往雲澈懷裏一摔,冷聲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雲澈將狗子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身邊拉,聞言聳了聳鼻子道:“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得了吧,騙誰呢?我可是聽說了,將軍府上的小姐,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你容大公子若不是喜歡將軍府家的小姐,做什麼眼巴巴的從寒山書院回來。”
容遷道:“父王有命,不得不回。”
雲澈毫不客氣的啐了一口,“我呸,這兩年王爺差人讓你回來,沒有十遭也有七、八遭了吧?你哪次不都是當做沒聽見?如今一聽小表妹身體不適,大老遠的就回來了。”
他笑嘻嘻的拿肩膀去碰容遷的肩,詭笑道:“當大家都是傻子呢?你容大公子的心思,日月可鑒呀!”
容遷被雲澈這番話說得耳垂微紅,他素來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遂伸手一推雲澈,將距離拉開才淡淡開口,“九王殿下請慎言,經你這麼一說,姑娘家的閨譽還要不要了?”
雲澈一聽覺得十分有理,連忙閉了嘴,他見容遷抬腿就走,便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喋喋不休道:“容遷,容遷,說真的,你可千萬別跟我皇兄提啊,他不知道我又偷溜出來玩了。否則他要打死我的!你行行好,放我一次。我皇兄可聽你的話了,隻要你說,他一定會饒我一次的!”
容遷駐足,忽然道:“你皇兄現在管你還這麼嚴麼?”
雲澈收步不及,險些踩到狗尾巴,他嚇得拍了拍胸脯,喘氣道:“是啊,皇兄這人最刻板了,你知道的。明明我其他幾個皇弟還不如我,偏生皇兄就愛抓住我的錯處不放。你說我冤不冤?”
容遷點頭,雲澈臉上一喜,道:“對吧?!你也這樣覺得是不是?早就說嘛,皇兄那人就是很不講道理。”
容遷唇角勾起一個莫名的弧度,道:“看來還是太子殿下管的太鬆了,如今九殿下性子越發跳脫了。”
“…………”雲澈道:“喂!容遷你說誰呢?你說這話可得負責啊,我不就偷了你的狗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還給你啦!你怎麼跟我皇兄一個樣子。”
他哼道:“真沒勁兒!”
容遷歎了口氣。其實他是很能理解太子為什麼偏偏對九王管教的如此嚴格。當今太子和九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太子又是儲君,一言一行有數百雙眼睛盯著看。而太子的母妃早早去世,如今養在皇後名下。可皇後早有了一位皇子,對太子又能有多好?朝中大臣人心不古,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非議。
可這位九王卻硬是跟旁人不同。他向來跳脫慣了,他皇兄說一句,他能頂三句。不讀書,不習武,就愛遛狗養花。京城很多簪纓世族、名門望族,都將九王列為頭等的反麵教材。
總而言之,就是不許自家子弟學習九王的做派。
可偏偏九王就是不思進取,一來二去朝中許多大臣又有借口發表大篇大論了,說太子殿下身為儲君,卻不能給其餘的皇子們做個表率,連一母同胞的親皇弟都約束不了,有違宮規。
如此,太子殿下不得已,也是非做不可,將九王時時看在身邊,嚴加管教。後來九王受不了了,主動提議要去寒山書院讀書,修身養性。如此太子殿下便去求了恩典,這才讓九王和容遷成為了同窗。
隻可惜九王到底還是辜負了太子殿下的一番苦心。他如今非但沒能向所有人預期般的修身養性,反而性子越發跳脫了。
容遷冷著臉,毫不客氣的斥道:“九王,你自己算一算都第幾回了?好的不學,你隻學壞的。偷雞摸狗學了個十成十。太子那裏,你自己同他說去吧。”
雲澈一聽,這還得了。他連忙放下狗,跑去抱容遷,邊抱邊嚎,“不行啊,容遷,你不能這樣啊。這次皇兄一定會打死我的,你不能不管我啊。怎麼說,咱兩也一起同過窗,一起上過炕啊!”
容遷的臉更黑了,他將雲澈從自己身上扒下來,警告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些年做的好事,太子殿下早就一清二楚了。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隨我回容王府躲著,然後被你皇兄提著回去。二是你自己乖乖的回去,這樣大家臉上都好看。”
雲澈哭的更大聲了,“有沒有第三種選擇啊?我真的不要臉上好看啊!”
容遷一字一頓,不容置喙的道:“沒有!”
如此,雲澈撲通一聲跌坐下來,抱著狗子哭。
容遷嫌雲澈丟人,用腳輕輕一踢他的膝蓋,道:“別哭了。”
雲澈哭的昏天黑地,一抹鼻涕道:“啊,你哄我?”
容遷肅然道:“這裏是將軍府,要哭,滾外頭哭去。”
“…………”雲澈道:“啊!啊!啊!容遷,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