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一聽,當下眉頭皺成了“川”字。他素來不喜皇後,也不喜歡皇後所出的十二皇子雲溪。如今一聽皇兄居然要手把手的教雲溪射箭,立馬就不幹了。
他冷冷一甩衣袖,大步往練武場走。那太監連忙將他攔住,勸道:“九王,九王!太子殿下可是吩咐了,這個時辰您應該去弘文殿溫書!今日得溫兩個時辰啊,九王!”
雲澈冷冷掃了太監一眼,罵道:“溫書?做什麼要溫書?你也知道我是九王,那你還敢攔我?滾開,狗奴才!”
遠遠的,就見練武場上站滿了人。暗黃色的幌子從城牆上蕩了下來,幾麵旗幟迎風搖擺。雲澈站在遠處眺望,很容易就瞅見了人群中央的雲岐。
雲岐換了一身暗紅色的箭袖常服,金絲滾邊,胸膛處團成大片精美絕倫的海棠花,腳下踩著一雙玄色長靴。他本就生得豐神俊朗,如今更是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而他旁邊站著的自然就是雲溪了。雲溪排行十二,又比雲澈年紀小些。可因為是皇後娘娘嫡出的緣故,宮裏的宮女太監們,對他格外有禮。
隻見雲岐從旁邊的侍衛手中接過一架長弓,他隨手撥了弦,發出“錚”的一聲脆響。他偏過頭,將弓箭遞了過去,淡淡笑道:“溪兒,你試一試。”
聞聲,雲溪將弓接了過來。他素來體弱,拉了兩次也沒將羽箭射出去,遂懊惱的將弓一摔,道:“皇兄!我根本就練不會!父皇總是要求我學著學那,母後也是!從來都不問我願不願意!我不要學了!”
雲岐微微蹙眉,很快又舒展開來。他對著左右使了個眼色。立馬又送來了一架長弓。他道:“來,皇兄教你!”
帷幔下,雲澈拳頭攥得緊緊的,他抿緊唇,一眨不眨的盯著場上的兩個人瞧。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卻聽來人道:“九王殿下,真是好雅興,今日怎麼來練武場了?”
雲澈頭都不回,他冷冷道:“魏將軍也是好雅興,今日不在家閉門思過,怎麼也想著來練武場了?”
魏將軍被雲澈這話噎得臉色一沉,許久才平複下來,他望了兩眼場上,忽然道:“看來太子殿下對十二皇子極好啊。臣前兩日聽聞聖上斥了十二皇子兩句,還猜測是不是十二皇子箭術不精,原還想著從府上送位上好的射弈師傅過來。哪知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疼寵十二殿下,居然親自教導,真是兄友弟恭啊。”
他這話十足十的嘲諷,聽到雲澈耳朵裏說不出的不痛快。雲澈隨手從旁邊的侍衛手中奪下一架長弓,冷聲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父皇的兒子,自然相親相愛,兄友弟恭。難不成魏將軍還會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們,背後捅刀子?”
“你!”魏將軍氣的臉色發青,狠狠一甩衣袖,道:“九王素來牙尖嘴利,看來還是太子殿下約束的過鬆。”
雲澈再不想同魏將軍多說一句,他提弓就上,幾步跨上台階,走至台上。對著雲岐拱了拱手行禮道:“雲澈見過皇兄。”
雲溪正攥著雲岐的衣袖不放,各種撒嬌要出宮去玩。此刻一見雲澈,立馬往雲岐身後一躲,探著腦袋,小聲道:“見過九哥,九哥好!”
雲澈冷哼一聲,道:“呦,這不是咱們小十二嘛?怎的,也來練武場啦?今天還是學射箭?你都學幾年了,怎的還沒學會?豬都比你聰明吧?”
聞言,雲岐眉尖一皺,他輕斥道:“雲澈!怎麼跟皇弟說話的?”
雲澈抿唇,他反手從箭桶裏抽出一根羽箭,冷哼道:“我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皇兄你會不知道?”
他說著,提箭上弦。箭“嗖”的一聲飛掠而去,離得近的侍衛先瞧見了,率先喝彩道:“好!好箭法!”
“九王真是好箭法!”
雲溪瞧見自己方才射在靶子上的箭,被雲澈一下子射了下來。他嘴一撇,立馬去拉雲岐的衣袖,委屈道:“皇兄,九哥射偏了我的箭!你快幫我訓斥他!”
未等雲岐發話,雲澈狠狠瞪了雲溪一眼,嘲諷道:“雲溪!我還站在這裏呢!你要告狀,難道不知道趁我不在的時候告?你這副委屈的樣子到底做給誰看?!”
雲岐冷聲道:“雲澈!你給我閉嘴!”
雲澈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哪裏肯在雲溪麵前低頭。他昂著下巴,梗著脖子道:“我說錯什麼了?哪回不是雲溪去告我的狀!他就是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半點骨氣都沒有!皇兄你憑什麼這麼偏護他,就因為他是皇後娘娘嫡出?皇後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
雲溪被雲澈幾句話弄得眼眶通紅,他伸手一擦眼淚,大聲道:“九哥!不許你這麼說我母後!我要去告訴父皇,我要告訴母後!你給我等著!”
他說著,邊哭邊往台下跑,險些從台階上滾下去。雲岐連忙伸手一撈,將他拽了回來。雲溪順勢撲到雲岐懷裏,放聲大哭,“皇兄!九哥欺負我!他欺負我!你要給我報仇!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