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閆若皓將閆益銘送走,叢君就回了那棟他在A市租的那間房子。
一打開門就有股生鏽的鐵味,桌上沙發上積著一層灰塵,冰箱裏麵僅有的熟食也已經過期。
進浴室洗了個澡,叢君頭發都來不及吹幹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特別的沉。
最後叢君是被電話吵醒的,將近中午的時候,電話鈴聲就一直沒斷過。
摸索著接了電話,林立則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來:“叢隊,你去哪了?所長副局都在找你。”
“在家。”叢君翻了個身,撐起身體靠在床上捏了捏眉心。
“叢隊,你怎麼這麼悠閑,出大事了!”林立則還在電話那頭說話,門鈴也適時響起。
“等會。”叢君套了件衣服褲子,下床走向門口把耳機放在耳邊:“你繼續說。”
“蘇隊帶人去找你了,我剛得到消息是因為你有包庇罪犯的嫌疑……”
在林立則說話的期間,叢君已經把門打開了。蘇暉帶著兩個人站在門外,看到叢君嘴角抿著一抹笑:“叢隊,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警局審訊室裏,叢君看著坐在對麵的蘇暉皺了皺眉。
蘇暉筆尖在本子上一下一下點著,直到看到叢君露出不耐煩的臉色才笑了笑:“閆益銘是你救走的吧?”
“中了一槍我不認為能開車逃走。”蘇暉垂著視線在筆記上畫了一個三角形:“當時你們隊我留了三個人在另一邊,但跟你一起的另外兩個人說你聽到槍響之後就過來了。”
蘇暉看了一眼亮著紅燈的攝像頭忍不住在暗處勾起了唇:“但是我們都沒看見你,你去哪裏了?”
“半路上遇到一個匪徒所以跟了過去。”叢君淡淡出聲,眼裏毫無起伏像是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
“那人呢?”
“跑了。”
“那你執行任務穿的那件衣服呢?”蘇暉笑了笑:“我們翻遍你家都沒有找到那件衣服。”
叢君頓了一下,那件衣服沾了閆益銘的血跡,所以已經處理掉了:“扔了。追匪徒的時候劃破了就扔了。”
“叢君,你撒謊的時候真的是臉不紅心不跳。”
另一名同事在一邊做著筆錄,聽到這句話抬起頭看了蘇暉一眼,看到蘇暉看過來的眼神,小警員匆忙把照片放到叢君麵前:“叢隊你跟閆益銘的關係不一般吧,你們兩個進出過許多酒店,這張隻是其中一張。”
叢君看了一眼,照片是閆益銘和一個男人站在酒店房間門口的照片,男人戴著鴨舌帽從側臉也能看出是叢君。
“身形樣貌都與叢隊你意外的符合。”
“那不是我。”
蘇暉對於叢君這種抵抗也隻是笑笑:“那你那天在哪裏?”
“下班了當然在家裏。”
小警員像是抓到破綻:“但我們今天去你家的時候感覺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住人。”
叢君用手支在椅子上,淡定的態度完全不像是在麵對審問:“我回去隻是睡覺,家具很少用。”
就像幾個人聊家常一樣,從容自得。
一陣審問下來,氣氛都變得有些沉重。看著對麵兩個人不同的視線,叢君問:“可以抽根煙嗎?”
“警局禁煙。”
“給他抽。”
小警員瞪大眼睛看向蘇暉,不理解蘇暉為什麼同意了。
看到蘇暉挑眉的樣子,小警員不情願的把煙跟打火機丟給叢君。
叢君點燃煙抽了一口,蘇暉低低的笑聲傳了過來:“閆益銘有沒有說過你抽煙很性感?”
叢君愣住,隔著煙霧看著蘇暉深深的笑意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太大。撇開視線將一根煙抽完,他又聽見蘇暉說:“閆益銘應該還在危險期吧。”
“那一槍雖然沒有打中心髒但怎麼也碰到了邊。”
藏在桌下的手緊緊攥著,叢君表麵上卻還是風輕雲淡。
蘇暉站起身拿過叢君手上的煙摁在那本筆記上眼眸帶著零星的笑意:“畢竟那一槍,是我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