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抱起來她，雙手觸及到她的濕漉漉的後背，卻因為她痛苦的呼吸聲而怔住。
“不……”她虛弱的搖頭，視線愈發的模糊，隻能勉強看清楚眼前他的輪廓，那種無力虛弱的感覺浸透她的全身。
“我活不成了……”她說著，更多紅色的液體從她的嘴裏流出。
“不……你不會死的，你相信我。”容夜抱緊她，大吼。
雲笙硬撐著一口氣，發顫的手臂往半空中揚起來，一點點的觸及他的臉。
“別這樣，夫君……”她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柔，那一聲聲的夫君仿佛喚到了他的心坎裏。
她全身麻木而冰冷，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疼痛，隻是覺得很疲憊，要不是她強撐著精神，似乎下一瞬就要沉睡。
“答應我，不要離開我。我不答應……求你，別丟下我，丟你，是我錯了。不要丟下我……”他握住她發顫抖的手，“我是你的夫君，你不能丟下我。”
“阿夜……你聽我說。”她流著淚搖頭，她是不想睡，是真的一點都不想睡。
她還沒有和他說話，還沒有告訴他……
“我以前說的話都不作數了……我不要你隻娶我一人，我也不要你此生隻愛我。我死後，你要……找一個溫柔善良的姑娘，我希望你把給我的愛，全部給她。我不舍得你餘生孤苦，我的阿夜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夫君，你配得上最好的女子。好不好？你要幸福啊……”她顫抖著說話，冰冷的手掌被他溫熱的雙手緊緊握住。
她眼睫一顫，淚盈於睫。
“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除你之外，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我心裏隻有你……笙兒，你聽到了嗎？我隻愛你，你要我娶別人？我做不到，你不能離開我，求你了……”容夜心裏愈發的慌亂，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你聽到了嗎？我的心裏隻有你，這裏隻有你……我不會娶別人，你給我好好的活著，我把欠你的，都還給你。我還沒有給你盛世婚禮，我還沒有娶你為妻，你不能不要我。”他哽咽地說。
雲笙唇邊揚起虛弱的笑。
“阿夜……我不能陪著你去看日出日落了，餘生你總不能一個人，我會心疼的……我不在乎以後陪在你身邊的人是不是我，我也不在乎你會不會娶別人，我隻想要你幸福喜樂。你幸福就是我心裏最大的願望，哪怕你的幸福不是我給你的，我也甘之如飴。”
越是這樣的雲笙，就越是讓容夜心疼。
她為什麼這麼傻？
為什麼……
她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你別說話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的……”他看到她身上的鮮血，五髒六腑似乎都被利刃抓碎，那股即將失去她的痛楚頃刻間從心髒蔓延到四肢。
雲笙眼角的淚，洶湧得厲害。
她艱難的扯開嘴唇，眉眼彎彎一笑，打破這死一般的沉默，“沒……用了。”
“不……’
“我愛你。”雲笙一瞬不順的凝視著他的臉，嘴裏再次彌散出鮮紅的血。
他一字一句的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震驚。
那一句我愛你，說到他的心坎深處。
“我說……我愛你，”
“可是我沒辦法再陪著你一起走下去了……阿，夜……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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