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般呼喚,隻怕人數還不少!
李秘又豈會坐以待斃,那人話音剛落,李秘掉頭便跑,可他才剛剛轉身,便迎頭撞上一個人來,李秘看得親切,心頭不由涼了半截!
卻說此人是何樣貌,竟然嚇得李秘半死?
但見此人如那黑鐵塔一般,肅穆而立,麵無表情,黝黑的臉膛沒有半分表情神色,就如同鋼鐵煮就一般。
雖然穿著灰色粗布衣,卻掩蓋不住那健碩的身軀,真真如蠻牛一般,而他腰間還挎著一柄無鞘的方刃刀,形製樣式也是巨大,如同鍘刀一般!
李秘本以為那公子哥一句三六九,會喊來不少人,可此時一看,來人卻隻有一個,隻怕這黑漢子就叫三六九了。
三六九也沒半點羅嗦,伸手就扣向李秘的肩鎖骨,若被抓住,李秘便再無逃脫的可能了!
形勢危急,李秘也顧不得這許多,身子一矮,頭一偏,便躲過了那黑漢子的手爪!
李秘如同泥鰍一般,既然躲過了,便又要跑,那漢子卻踏前一步,抓住了李秘的後心!
李秘心頭一橫,往前用力一掙,整條褂子都崩開,幹脆褂子也不要了,繼續往前逃。
那漢子不依不饒,丟下褂子,追上如金蟬脫殼的李秘,又抓了一把,今次卻是抓到李秘的褲腰帶!
李秘自歎不如,豈能正麵硬幹,隻能麻利解開褲腰帶,提著褲子繼續往前跑!
然而那漢子卻再沒給李秘任何機會,一把擄掉李秘的頭巾,順勢抓住了李秘的頭發!
李秘本是個寸頭,可這是大明朝,而非留著野豬尾巴的滿清,經過這麼多時日,李秘的頭發也長了,眼下算是徹底被抓住了!
無奈之下,李秘隻能鬆開褲腰帶,從綁腿處抽出那柄肋差來,直刺三六九的軟肋!
三六九卻並沒有鬆手,反而得寸進尺,抓住李秘的後頸,如同拎小雞一般將李秘給拎了起來!
李秘剛剛回應過來,三六九左手一拍,便將李秘的短刀給拍飛了出去,鐸一聲插在了門板上!
房中那公子哥見得李秘落網,也是喜出望外,披了件衣裳,得意洋洋便走了出來。
而不遠處那小丫頭趕忙衝入房中,想來是給床上女子穿衣服了。
那公子哥走出來之後,如同看著一條死狗一般盯著李秘,過得片刻,便朝三六九道。
“你不是要把本大爺的醜事宣揚出去麼?你倒是喊啊!”
他抬起手來,就要扇李秘耳光,可見得李秘臉上都抹黑了,估摸著怕髒了他的手,也就沒再動,而是朝三六九道。
“傻大個,把他剁碎了,埋在花叢地下,權當花肥,來年估摸著花兒更豔呢!”
李秘心說,這都是甚麼人啊,竟然要殺人滅口,這可是在吳惟忠的指揮衙門裏頭啊!
難道說這是吳惟忠不成器的兒子?
然而李秘很快就知道,此人絕不是吳惟忠的兒子,因為房中那女子已經在摳腳丫鬟的幫助下,穿好了衣服,披著春被便走了出來,及時勸阻道。
“重賢哥哥切莫衝動!若髒了園子,我爹爹指定會發現,屆時你我的親事可就...”
這仙子一般的美人兒,竟然是吳惟忠的女兒!
堂堂海寧衛指揮使的千金,竟然青天白日裏,跟一個男人在花房裏頭幽會偷奸!
而由這黑臉大漢三六九來看,這名喚重賢的小白臉,也不是甚麼良人!
按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兒都這般說話了,這小白臉就該收手 了。
可李秘卻又聽那人說道:“白芷妹妹,你放心好了,三六九是一等高手,做事絕不拖泥帶水,也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吳總戎是如何都不會發現的!”
“原來這女人叫吳白芷...名字倒是冰清玉潔,可惜...”
李秘不是老古板,若是兩情相悅,做什麼都不過分,可放在古代,這樣的行為確實是離經叛道,為世俗禮法所不容。
這對男女也確實天造地設那樣般配,若果真有情有義,白日偷情也無傷大雅,李秘撞破確實不對,但也不至於殺人滅口,這等心性,足見這男人根本就不是甚麼善類!
“白芷姑娘說得對,總戎是一定會發現的,因為...因為我是總戎的客人,若尋不到我,總戎又豈能不起疑心?”
李秘也曉得三六九的厲害,自己無法匹敵,又怎能吃了這眼前虧!
重賢卻不以為然,朝李秘道:“吳總戎位高權重,往來都是權貴,你也不看看你甚麼狗樣子,竟也敢謊稱賓客以脫身,三六九,莫聽他廢話,動手做事!”
吳白芷和那小丫鬟見得此狀,也嚇得往房間裏頭縮,然而那三六九卻遲遲沒有動手,因為適才打鬥之時,他扯掉了李秘的褂子,也打落了李秘的行囊。
那行囊被撕開之後,露出了裏麵的東西,那是李秘的捕快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