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緊閉的門再次被打開了,剛才哭哭啼啼的少女被奄奄一息地抬了回來,額頭上一個血窟窿涓涓地流著血,露出的胳膊跟小腿上青一塊紫一塊,裹在身上白裙也已成了紅色,一條條細長的血印,像是被皮鞭打的,慘不忍睹。
嗆人的血腥味頓時彌漫了一室,一種無名的壓抑感迅速籠罩在了這小小的屋內。
溫馨捂著嘴,扭過頭,一陣幹嘔,不忍再去看。
其他人也三個一群,兩個一對地相互依偎在一起,不敢直視。
相比之下,溫馨旁邊的18號女子卻依舊淡然地蕩著雙腳,悠然自得,眼前發生的一切宛如家常便飯一般。
“敢在拍賣會之前自殺,擾亂次序,這個就是下場。”剛才報號的男子厲聲怒喝道,順道扶了扶那金絲邊江框,翹著蘭花指,肅然地將屋內的沒一個人都掃視了一下。
方不屑地白了一眼腳下的女子道:“想死可沒這麼容易。”
轉身,從身後的保鏢拿著袋子裏拿了把白色的東西,灑在了那個女子的身上。
那原本已失去知覺的女子迅速扭成一團,痛苦的呻吟起來。
“好了,抬走。恩,把她在鹽水缸裏給我浸一個小時,然後扔到太平洋裏去。”
男子冷哼了一聲,陰聲陰氣地笑了起來,宛如地獄勾魂的鬼差。
方等門合上了,屋內的一群女子才回過了魂。
18號女子悄然挪動了身子靠近溫馨,挑眉淺笑道:“你也看到了,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溫馨心中一驚,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那張稚嫩姣美的麵容,仿佛盯著魔鬼一般,這是一隻能讀懂人心思的魔鬼。
“你若想死,我這到有方法可助你一程,隻不過。”
18號眨了眨眼,突收住了話。
溫馨一震,思維慢了半拍,將周邊巡視了一圈,發現沒有攝像頭,才敢脫口輕聲道:“什麼條件?”
“你總歸是一死,不如幫我一個忙再死。你說呢?”18號拍了拍溫馨的肩膀,湊到她的耳畔,紅唇之上勾出一朵奪目的笑。在旁人看來這陌生的兩人已然成了閨蜜一般的密友。“若是此後,我還可以活著回國,我還能幫你傳個遺言。這樁交易,你是穩賺不賠。”
溫馨咽了咽口水,佯裝淡定,內心卻風起雲湧,這生死的抉擇,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可前麵那未知的路途,變數如此之多,活著又那比死了好受。
“我要先知道你的法子。”溫馨握緊了椅麵,疑惑地打量了一眼18號。
“你這人,比那些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女子,有趣多了。”
18號嗤笑了一聲,忽舉起雙手,將高高挽起的發髻披散了下來,還不忘衝溫馨勾眉,咬字異常清晰地念道:“我喜歡。”
即使同樣身為女子,單單就那一個小動作,便釋放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媚態,剛才蕩著雙腳的樣子,神態安然嫻靜,明明宛如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般。
溫馨感受到了18號的多變、智慧,對她不由的生出一股信賴。
“給,砒霜。0.2克,暴亡。”
如變戲法一般,22號那探出發絲之後的手裏多了一小包白色的藥丸。
隻見她抓了一個米粒般大小的藥丸塞入了溫馨的手心裏。看到她這麼爽快,溫馨也決定表現自己的誠意。
“怎麼幫你?”
“跟我調換號碼牌,你替我出場。”
18號轉身認真嚴肅地對視著溫馨,雙手握緊了她的手。
溫馨反握住18號,心裏一橫,視死如歸地答道:“好!”
沒料,那18號卻捂著嘴嗤嗤地兀自笑了起來,花枝亂顫,沒了形象。良久,才緩過氣來,正聲道:“好姐姐,傻姐姐,這人生無常多變,何必一心找死,這藥也就被你備個後路而已,若真是遇上了好人,那便是姐姐你的福氣了。”
“可”溫馨被比自己小幾歲的18號教訓的一時啞了,亂了原本堅定了的主意。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般淺顯的道理,連我都知道。”
18號整理著頭發,將剩下的藥又藏進了發絲之間。
不知是否是溫馨眼花,就在18號仰頭的瞬間,有晶亮的液體溢出那發亮發黑的眸子,瞬間卻又消失了。
溫馨趁著這個空隙,也將兩人的號碼牌換了過來。
18號整理好後,從容地脫下了自己手上的碎花玉鐲,套入了又陷入思想鬥爭的呆住了的溫馨手中。
“從此,姐姐你就是我了,我叫舒影。若是,有人問你這個鐲子哪裏來的,就說是自幼戴在手上的。那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溫馨撫摸著手上的玉鐲,心中一番感慨,苦澀之意難言難表,那天涯海角,傾心相隨的初夜之後,竟然是天涯海角,生死相離。浮生盡歇,蒼山負雪,情緣已斷。
“我叫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