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人忿然作色,疾言厲語:“此事乃你首徒引薦他前去,何須來問我?你此般作為,可將我這個宗主放在眼裏?”
此人正是天子峰長老,她自年幼時便踏入道行,此刻樣貌不過金釵之年,卻不容任何人小覷。
偏偏有人去觸這猛虎須,趁她潛心閉關時動她門下弟子。天璿璣出關便得到消息,自己的關門親傳被掌門打發去無人生還之地送死,命牌未碎,可人卻音訊全無。而大弟子也在數日前,獨身一人前去,說是要尋回小師弟,至今未歸。
得此訊,天璿璣一刻未作停留便提劍衝進了毅守殿前來討要說法,恨不得亂箭戳死朔原這老匹夫。
此舉讓瓊華掌門顏麵掃地,端著宗主的架子,卻又懼她實力,毫不猶豫的將宴觀從出賣,過橋抽板,企圖將禍水東引。而他此言對天璿璣來說更是火上澆油,令她怒不可歇,揮劍而上,同時迸發出令人心寒膽戰的真氣威壓。
朔原頓時大驚失色,跟腳無力的癱軟在座,他一手縮入袖籠,摸索出一粒蠟丸,尚未捏碎,天璿璣便被從殿外闖入的弟子攔下。
“師尊且慢。”來者是天璿璣的四弟子,他以身擋於前,運氣護體,但若想抵擋這一劍仍舊牽強,好在天璿璣收手及時,並未傷及他。天卿麵不改色,好似早有預料,緊接著將方才得到的消息言說與她聽:“二師姐帶大師兄回來了,師兄身受重傷,真元有異,耽誤不得。”
天璿璣暗恨的朝瓊華掌門掃去一眼,收回靈劍,混沌之風走鞘,殺氣隨之湮滅。她轉身離開毅守殿,天卿隨其後,並未留心現場,直徑離去。
半途中,天璿璣倏爾轉過身,朝四弟子一腳踹去:“我若沒有及時收住劍氣,你可知你此刻便已沒命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天卿未有躲閃之意,結結實實承下她這一踢。天璿璣這一擊沒有留情,叫天卿悶哼一聲,單膝著地的跪了下來。
“師尊於修劍一道登峰造極,弟子相信師父,即便有意外突發之情,也不會出半分差錯。”他神色自若尋常,邊說邊欲起身,又叫天璿璣伸來的手揪住了耳朵。
她向來是鹽油不進、軟硬不吃的作風,擰著天卿的耳朵,動怒道:“少說廢話,自行去思過崖避過。”
天卿垂頭領命,起身與天璿璣背道而馳。沿著卷雲徑一路南去,天璿璣步下生風,追風躡景,晃眼間便來到了大弟子的住處。她推門而入,撩起遮簾進入裏居,床邊已圍堆著兩人。宴觀從側目見來人,欲起身行禮,被榻前一女子反手給摁了回去。
二人退向一旁,讓出空缺,天璿璣負手離於床側邊,目光在宴觀從身上來回掃視,接著聽她問道:“你師弟呢?”
宴觀從連忙坐起身,垂首言說:“弟子無能……”
話剛起始,便被一聲清脆的巴掌打斷,天璿璣手落,嚴苛道:“不僅無能,更是蒙昧,無可救藥!是誰借你的膽量,讓你去謀害同門?”
“師尊,大師兄被瘴氣侵體,當務之急是解決此事。”二弟子語出勸阻道,“此事恐怕也是無心之過,大師兄此番也是為了尋回小師弟,才負傷而歸。”
“怎麼?不成還想邀功抵過?”天璿璣頷首睥睨道:“想要瘴氣侵體,也得他有引鬼仙出手還能活下來的能耐。”
彰明較著,天璿璣不認為他有這個本事。
聞言,宴觀從麵色隱隱透露出些許陰鷙,左臉腫起的紅印讓他看起來有些可笑,全然沒了往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之風範。縱然宴觀從極力掩藏,但那一瞬間淹熄的狠毒之色也沒能逃過天璿璣的洞察,叫她皺起了眉頭。
緊接著,便又聽宴觀從開口說道:“弟子此行確實遇見了鬼仙,並與他有過一戰。”
見他此刻表現不像有假,天璿璣困惑的又止不住多看了他兩眼,接著一手摁在了他的肩頭,放出神識在他的靈台中探識一番,洞若觀火。半晌後,天璿璣睜眼,蠶眉倒豎,麵帶狐疑之色。
守立在一旁的二弟子斂聲屏氣,生怕打攪她,天璿璣在他殷切期待的矚目下,開口道:“他不過真氣喪盡,靈脈被封,我倒不知所謂的瘴氣原來就是蝕靈霧。”
取出他體內邪氣驅散後,天璿璣帶著慍怒片刻不留,從他的居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