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峰弟子齊齊退後,麵麵相覷,神色狐疑。
天子峰的一位弟子疑惑的問:“他們這是……遭亡靈反噬了不成?”
有性子魯莽的弟子欲上前一邊道:“管他呢,趁機將他們丟下山去!”
顧懷盞連忙將他攔下並說:“不可,當心被波及。”
茅山道士在黑霧包裹下倒地掙紮,如同離水之魚,麵露猙獰的撕撓著自己的喉嚨或口鼻,堅持此狀瓊華弟子不敢再輕舉妄動,紛紛退避七尺,將他們包圍在其中。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黑影消失殆盡,數名茅山道士倒地不起,顧懷盞放出神識探查,那幾人已然不見生機,唯有一名元嬰期修士幸存。
就連化神期大能都難逃一劫,卻偏偏留下一個元嬰活口,此事必定有詐,顧懷盞站在原地沒有動作,沉機觀變。
良久之後,那人才掙紮起身,雙目泛著血紅嘶吼出一句:“這筆賬,我茅山必定會討回來!”
“你——!”瓊華弟子提劍欲刺上前,被顧懷盞摁著肩膀攔下來。
茅山道士天子峰弟子眼皮子底下倉皇逃離,圍觀者大惑不解,這過程與結局讓他們瞠目結舌。
天子峰弟子有較好的自我調節能力,沒過多久就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茅山玩的是哪一出?”
“我估摸著是……千裏送人頭禮輕情意重。”
“他們就放這晾著啊?”
“如此漠視實在是對死者的褻瀆,茅山的諸位生前都是體麵人,大家吐口口水再走。”
“等太陽下山涼快點兒了還是把他們掃走吧,不然發臭了把咱太初宮的地板都給醃入味了怎麼辦?”
“咿……”
顧懷盞聽著身後眾人的小聲BB,剛調整好的愁容險些沒維持住。
他仰望了一會兒天空後,轉過身說:“想必茅山定不會善罷甘休,日後他人若詢問起來,你們便說不知,一切交給我來應對。”
天子峰弟子說:“這怎麼能行啊,咱們第一劍鋒的弟子才不是縮頭烏龜,今日之事我等有目共睹,分明是他們咎由自取!”
顧懷盞方才渡劫,還需鞏固元神,若不是茅山突然打上門,本就不該在渡劫之後便立即出關。天子峰弟子將他趕回太一宮後,將太一宮外的橫屍鏟幹淨了,地掃的光亮,連一根頭發絲都沒留。
顧懷盞在太一宮內吐納聚氣,穩固境基。
三日飛逝彈指坐忘間,天璿璣率參與九宗奪魁的瓊華弟子回到宗門,第一時間便從天子峰弟子口中得知幾日前所發生的事情。
太一宮內,身著鴉青鶴氅的男子雙目輕微睜動,凝神歸意,修長整潔的睫毛在他眼下投映出一片小小的陰影,他生得一副俊美容顏,麵帶三分寒霜不染塵煙,縱然衣有破損焦角也難掩其仙風道骨,猶如畫中仙虛無縹緲。
片刻後他起身朝外走去,推開房門的刹那,便見太一宮外已有兩人守候多時。
顧懷盞道:“師尊,大師兄。”
天璿璣頷首說:“天卿奪得頭籌後得真仙傳承,故在琅琊城內多留了幾日。”
聞言顧懷盞麵露些許笑意,欣喜之意留於麵色。
宴觀從道:“聽聞前日茅山幾位長老闖入天子峰,小師弟你無事吧?”
顧懷盞搖頭說:“承蒙大師兄惦念,我並無大礙。當日事出蹊蹺,那幾位茅山道士受所召陰靈反噬,僅有一名元嬰期的修士幸存,那兩名化神期長老與其他人皆當場斃命,屍首仍留在天子峰內。”
天璿璣道:“我前去看過,那幾人體內經脈具斷,靈台枯竭,五髒六腑化為虛無,元神不知去向,我觀其症狀,卻像是瘴氣入體並在短時間內受全侵蝕。”
宴觀從心火如焚難以維持表麵從容,礙於天璿璣就在身邊,隻得故作鎮定的說:“我總覺與鬼仙脫不了幹係,懷盞,你離開時他是否心甘情願將你放離?我怕他是想有意引眾人對你產生懷疑與敵意,好逼你主動回去。”acdj
顧懷盞眉間緊皺道:“大師兄此言何意?我將你敬為長兄,你卻同他人一般懷疑我?”
宴觀從急說:“他喚你名時親昵,分明,分明就對你……”話未說完便被天璿璣打斷。
天璿璣道:“不論如何,在這一切平息之前,你都莫要再擅自離開天子峰,有為師在,他們不敢輕易拿你怎麼樣。將你的荷包拿來,其他外物也一並上繳。”
顧懷盞將霜蛟也一並解下遞上去,宴觀從在一旁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