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璿璣將東西都收起來後,又看向顧懷盞朝他伸手說:“衣裳。”
顧懷盞呆愣了一瞬間,隨即注意到天璿璣正看向他外袍的一處焦黑,便將道袍也脫下來遞過去。
“有勞師尊費心了。”顧懷盞垂首說著。
天璿璣給了他一條藍白相間的道袍說:“這件你先穿著。”
這是瓊華宗袍,在同門弟子身上尋常可以見到,顧懷盞向天璿璣道過謝,將衣袍抖開了披到身上。
“回去吧。”天璿璣道。
宴觀從說:“我送小師弟回去。”
天璿璣點頭允了,宴觀從反身追上已走出五尺外的顧懷盞。
二人無言走在卷雲徑上,宴觀從時不時的偏過頭去瞧上顧懷盞一眼,顧懷盞垂著眼皮,假似沒有注意到。
宴觀從忽然開口說:“你這係帶方才不是掛在外袍上一同遞出去了麼?”
顧懷盞垂頭瞧了一眼,隻見那係繩不知何時圍在了裏衣上,他心中也有狐疑,卻故作鎮定的道:“大師兄記錯了。”
宴觀從向他靠近幾分,兩人手背靠在了一起,顧懷盞輕抿雙唇,不著痕跡的又朝外挪了小半步,宴觀從有所察覺,神色落寞的轉過頭。
“懷盞,我方才所言並不是在懷疑你的意思。”宴觀從道。
顧懷盞疑惑說:“不知大師兄指的是什麼?”
宴觀從低語:“鬼仙一事……我是真的擔心你。”
顧懷盞但笑不語,走到居室前才回眸瞥向他說:“我到了,師兄請回吧。”
“小師弟,恭喜你突破化神期。”宴觀從邁出一步擋住他的去路,“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顧懷盞搖頭拒絕,看都未看一眼便道:“有什麼好東西,師兄自己留著吧。”
宴觀從被他不留情麵的推拒激怒宣誓言:“你若要與鬼仙交好,我必定在你眼前隕落!”
顧懷盞腳步稍作停頓,但並未逗留,最終還是繞過宴觀從走過去,回到屋內鎖上房門將自己關在了房中,宴觀從僵直的在外麵站了許久,直到夜色將至都沒有離開。
屋內暖光燃起,宴觀從癡癡的望著投映在窗紙上的剪影,內心忽然惶恐起來。他與顧懷盞原本關係算得上密切,一直以來都是顧懷盞單方麵的在做著討好他的事,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
宴觀從本以為他們之間隻隔著一層紙,卻沒想戳開了那層紙之後,卻發現另一邊的人那麼遙遠不可及,好似忽然從雲端墜落,就算他不願意清醒,顧懷盞現在疏離的態度也令他如鯁在喉,時時刻刻飽受折磨。
與此同時,屋中的顧懷盞正對著銅鏡欣賞自己的盛世美顏,他撩一把頭發道:“你不覺得我現在穿校服也特別美嗎?”
係統冷漠的說:“哦。”
顧懷盞垂頭解褲腰帶一邊道:“我覺得我光著身子穿外袍肯定特別性感。”
顧懷盞的住處也時常會有他人來拜訪,這麵等身高的銅鏡就與浴桶一起放在屏風後,顧懷盞將褪下的裏衣丟至屏風外,隻披著外袍,將頭發散下,側過身欣賞鏡子裏自己的身影,忽然想要cos一把反派的穿衣風格,走出屏風外去找那條被他同裏衣一同丟出去的腰帶。
白色的一團在地上,顧懷盞蹲下身翻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那根細帶,又疑惑的走回屏風內側,俯身,探頭望向木桶中,就在此時,顧懷盞忽覺腳腕處一涼,垂頭便瞧見一條黑墨色有些許銀紋的蛇纏上他的腳踝。
顧懷盞還沒開口,房外卻有人先他一步發出慘烈的尖叫,他探出手企圖將腳踝上的蛇抓住卻被靈活的躲開,那條蛇又蜿蜒向上爬去,門外嘶吼聲與慘叫連綿不絕此起彼伏,顧懷盞隻好匆忙將衣物又套回去,頭發都來不及束起便急著推門出去探一眼情況。
隻見他門前倒著一名渾身是血的瓊華弟子,一旁還散落著送來的衣物。而長青樹下,一名男子手持長劍朝另一名逃竄中的女弟子襲去,正是一直守在屋外不曾離去的宴觀從,他此刻雙眼不見清明泛著血紅,秀雅端正的麵龐猙獰至可怖,戾氣滔天,全然不似往日翩翩君子的風範,毫無章法的攻擊著視線中的目標。
作者有話要說:沒錯,今天也沒有鬼仙的戲份,嘻嘻嘻。
鬼仙:暗中觀察。
懷懷:我就知道,我一挨打就有人要死。
茅山:歡聲笑語中打出GG。
小貼士:過了十二點就有一章四合一大肥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