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盞雙唇輕啟微顫,明明極其不願,卻怎麼都無法將不喜二字說出口。
師尊常道隻有心智薄弱的人才會受到邪祟的蠱惑,他早已封心無從動心,持道無情。顧懷盞不願承認,他怎可僅因今日這荒唐的恥辱相加而失守底線,被其亂道心。
他高昂著頭顱,故作堅定的說:“我怎會心願與你這魔物為伍!”
話音剛落,顧懷盞就見當歸周身迸發一股強韌的狂氣,驚人的氣焰將他威懾住,下一刻顧懷盞被鎖住了喉嚨。
當歸神色陰鷙至極,一字一頓從齒縫間擠出:“你再說一遍?”
顧懷盞被他扼製住脖頸,氣流不同,一陣頭暈目眩,卻依舊倔強的要將話重複說來:“我怎…會……”話剛出三字他便被封住了口舌。
雙唇相貼,輾轉廝磨,口齒皆未被放過,顧懷盞驚詫的睜大雙眼,忽覺下唇被撕咬一陣疼痛感,作亂者好似要將他生吞活剝,鮮甜的血液被鬼仙涼膩的舌尖帶入嘴中,緊接著細小的傷口又被重複著舔舐,令顧懷盞氣息不穩心頭撞鹿。
顧懷盞別過頭去厭惡的幹嘔幾聲,如同火上澆油令當歸更是怒不可歇,正當顧懷盞以為他又要出何下招來折磨自己時,對方卻就此罷了手放過他一馬,怒氣衝冠的揮袖離去。
床榻中的劍修雙頰飛霞,眼尾有餘紅,衣發不整。他以手肘抵床麵支起半身,一手拉攏散開的衣襟,好整以暇,將被弄亂的衣裳一絲不苟的撫平,又隔了許久才平複下紊亂的心緒與氣喘連連。
他不解的望向大開著的房門,方才所發生的事情回想起來便令他倍感受辱乃至渾身顫抖不止,大失所望:“不草何撩,他都親我了,竟然不日我!”
係統:“……沒殺你就不錯了。”
顧懷盞垂頭看著自己的襠部說:“走的時候還不給我的小兄弟鬆綁。”撩硬了就跑,還不許他自己擼一管。
聽天由命坐以待斃是顧懷盞的真實本性,但這場戲係統不準他本色出演,一小時威脅顧懷盞八百次讓他趕緊為男主續完命就離開這魔窟。
顧懷盞又把道袍給裹的嚴嚴實實,端起清高禁欲小道君的人設準備出門去找當歸說理(談情)去。
顧懷盞走出水榭,繞著長廊來來回回走了三四趟都沒有看見當歸的身影,他又想起今日與當歸偶遇的牆頭下那塊殘碑,想著反派是不是正在麵碑思過,於是便飛快的朝那地方跑去。
就在他即將到達石碑所在地時,忽然被一陣妖風掀到在地,緊接著被陰影籠罩。
顧懷盞抬頭正對上一張絕美的容顏,當歸麵色陰沉,顧懷盞忽感身下一輕,整個人便浮到了半空中,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抓握住。
“你想逃到哪兒去?”當歸走到他麵前,貼近顧懷盞耳畔,言語間溫柔纏綿卻令人寒顫不以,“你若敢擅自離開,你所到之處,我便將那兒殺的片甲不留。”
顧懷盞震驚的講不出話,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善解人意之人。
顧懷盞振奮不已:“為了拯救天下蒼生,我隻好犧牲小我。”
係統:“……”話是沒毛病,但你為什麼能笑的這麼開心。
當歸掰起他的下巴,欣賞著他被驚怒逐漸替代的沉靜麵容:“你若不信,就先從瓊華天子峰開始如何?”
“那些事果然是你為陷害我所為。”顧懷盞動怒質問,“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逼我至此!”
琅琊城中茅山弟子爆體而亡,他被人追殺時十二將刻意在人前出現並出手相救令茅山認定他與鬼仙是一夥,瓊華宗內又出瘴氣滅茅山長老一事,還有他師兄心魔叢生瘴氣侵體,論劍台上眾目睽睽之下十二將再次出麵相助令他坐實了罪名……這一切都是鬼仙在陰謀。
鬼仙聞言沉默半晌隨之輕笑道:“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為何而來。”
顧懷盞閉上雙眸不再作答,鉗製著他下巴的手鬆開又附上他的臉龐,動作輕容的摩挲著。
當歸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你與他之間二者隻可活其一,為何要救他?還是你當真如同那些人所講,戀慕宴觀從不惜以命相抵,甚至甘願來自投羅網。”
顧懷盞睜眼說:“大師兄若殞命,我定不可獨活於世。”
當歸垂首低笑聲不止,心中妒火霎時間蔓延為燎原烈火,顧懷盞瞥見他眼中陰霾令人心驚膽寒。
這一幕看在眼中令人心驚膽寒,顧懷盞想要後退,卻因受掣肘不能有動作。
“從一開始就是假的,顧懷盞。”當歸叫出他的名字,聲若鍾鳴震動耳鼓,麵有些許笑意卻不達眼底,魔氣滔天猶如修羅在世,“從始至終你都在愚弄我。”
顧懷盞欲言,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說話,並且還不受控製的點頭承認了。
強行扒馬甲,一點麵子都不給。
顧懷盞:“他怎麼能隨隨便便控製人心。”發不出聲音了。
係統冷笑一聲:“請問你對反派有什麼誤解嗎?”
這對鬼仙來說不過是小手段,若他真想探究的明明白白,隻需侵入顧懷盞的心境一切便明了。但他隻是叫顧懷盞隻能以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去否認或承認他的疑問,結果昭然若揭。
隻聽他又問:“於你而言宴觀從的安危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顧懷盞依然點頭。
係統有些擔心他會被鬼仙問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朝顧懷盞暫時索得身體的主控權。
顧懷盞讓位後,當歸又恰好問出下一個問題:“天下蒼生與你無關緊要,你可會為了他們與我為敵?”
這題讓顧懷盞來答他必定會搖頭,而係統也沒有如願以償的交白卷,連它也沒能擺脫鬼仙的牽製,又點了下頭。
顧懷盞:“……”嗬嗬。
係統:“……”
當歸腳步不穩的後退一步,抬手收指,顧懷盞立覺身體受到一陣無形的碾壓,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青衣從半空墜落又被一雙手接住,一條水墨色係帶從他衣襟縫隙鑽出,沿貼著他的身體遊走至他的左手手腕處環繞幾圈,還餘下大半垂下隨風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