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顧懷盞後立即垂著頭問道:“不知仙君為何事來?”

顧懷盞一眼看去隻覺得這人有幾分眼熟,但他與當歸著急趕回襄澤,沒工夫在意其他。他轉身將帝轎中的天璿璣抱出來,托付給這家道觀主人。

“不知能否收留她幾日,待她養好傷?”顧懷盞從荷包中拿出幾瓶丹藥一並遞上,“這隻藍瓶裏是給她準備的傷藥,其餘皆是對修行有益的靈丹,若有需要你都可拿去用。”

那道觀主人先是收下了瓶瓶罐罐,打開其中一隻白瓷瓶嗅了嗅,立刻滿口答應的讓人先將天璿璣帶回道觀裏安頓好。

“仙君放心,我們瓊歡一定會讓她在這裏好好把身體養好的!”

安置好天璿璣後,顧懷盞與當歸又回到了城牆上站街。

城牆腳下走獸遊逛,左右盼望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顧懷盞急得抖腿道:“昆侖的人怎麼一點都不守時,馬上就到飯點了。”

係統:“為什麼你站著都能抖腿。”

顧懷盞嘿嘿一笑道:“因為我有一雙不管我怎麼騷都不會斷的腿。”

係統疲乏的說:“我很累,我在充電沒空搭理你,你不要煩我。”

顧懷盞恍然大悟道:“我說呢,三年過去了你都沒有電我。”

話音剛落,係統就將電給他通上了,顧懷盞渾身一麻,差點沒跪在當歸麵前。

當歸及時伸手將他撐住,問道:“你身體不舒服?”

顧懷盞搖頭道:“隻是忽然間有些心慌。”

一旁的將軍倏爾抬起頭望向遠天邊道:“有人朝這邊來了!”

劉參謀道:“國師真乃神通之人。”

睚眥雙眼瞪如銅鈴,仰頭長嘯,城外走地妖嘶吼著奔騰向前,城中妖獸紛紛躍出城外,飛鳥鋪天蓋地朝禦劍的修士襲去。

舒將軍朝顧懷盞與當歸抱拳道:“請國師放心,末將即便拚上這條命,也要阻止他們殘害無辜百姓!”

顧懷盞聞言,回首望向城牆內,或許是預知到危險即將來臨,外出的人神色也多少有些慌張。

不斷有妖獸從平民家中奔走出,他們主動將房門打開,放出躁動的妖獸,擔憂的望著它們遠去的身影。

孩童哭鬧著撲上去抱著一隻如同長了絨毛的蘑菇的妖獸,任由長輩如何勸攔都不肯撒手。

“不嘛不嘛,我不要茸茸去。”

“茸茸是要去保護阿寶不被壞人抓走,阿寶別鬧。”

妖獸用腦袋尖尖蹭頂著那孩童的下巴,在成人的拉扯下,他被迫鬆開手,那妖獸便瞬間躥得不見蹤影。

廂房中的妙齡少女抬頭望著從房中飛走的雀鳥,雙手放在胸前,垂首歎息。

“小姐,阿啾還會回來嗎?”翠衣丫鬟道。

那女子像是祈禱般道:“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或許是因為半途遭阻,那些昆侖修士各個都有掛彩,就連為首的那名大乘期修士也不例外。

而忽然出現的獸潮更是打得他們措手不及,上天有飛鳥,入地有走獸,還有一頭凶獸鎮守在城牆上空虎視眈眈。

大乘期長老拔劍道:“將這些畜生一一誅殺。”

後方弟子不備之時被一頭飛虎攔腰咬去了半邊肚子,慘叫一聲跌下飛劍,身影密密麻麻的獸群所吞沒。

一名女修剛斬落兩隻紅雀妖,轉過身將劍刺進飛虎體內,口中念念有詞,催動法術。

飛虎吃痛嘶吼,又被當頭一劍劈開骨肉,眼中失去神采直直朝下方摔去。

當歸一路踏空如在平地行走,輕而易舉的與禦劍的顧懷盞並肩前向。

大乘期長老眉頭一皺道:“又是兩個礙事的毛頭小子!”

顧懷盞從掏出四海瓶,衝著敵方修士就是一擊高壓水炮,將那些人衝得眼睛都無法睜開。

兩名化神期修士欲說什麼,張口就被灌了一嘴腥鹹的海水。

此刻,顧懷盞又將霜蛟拋出,泛著淡淡寒光的霜蛟沒入水柱之中,霎時間便將他們連人帶水一起凍結上。

靈劍在外走一遭後又遊回了顧懷盞手中,但那些個化神期、練虛期的修士與大乘期長老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對付得了的角色,玄冰凍著人墜下地麵,片刻後被從內瓦解。

“不,師妹!”

玄冰崩裂,其中幾名昆侖弟子卻沒能逃脫束縛,而是隨碎冰一起被四分五裂。

他們方一脫困,又被輪番上陣的妖獸埋沒在獸群中。昆侖劍修殺紅了眼,妖獸長嘯聲此起彼伏。

大乘期長老十方劍影穿透一排妖獸的身體,那些妖獸片刻呆滯後,還未能察覺到發生了什麼,便齊齊倒地不起。

與此同時數聲孩童的哭叫聲從遠方傳入顧懷盞耳中,他回首隻見城內的百姓爬上房樓眺望城外,甚至有些個大膽的不顧阻攔登上了城牆。

見大批妖獸敗落慘遭絞殺,亦有不少人抬手捂著嘴巴,眼眶濕潤。

“嗚哇——!大魚,大魚!”

“阿娘,茸茸有沒有事?那些壞人把茸茸殺死了嗎?”

“雪雪乖,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茸茸還在那裏保護我們呢。”

身手不凡的眾修士嚇哭城中一群小朋友。

當歸收回視線,身形忽然消散,化為一團濃煙,撲上前去將昆侖修士全數包裹在其中,鑽進他們口鼻,浸透他們的皮肉。

妖獸紛紛退避開來,昆侖修士周身形成一個碩大的真空地帶,等顧懷盞回過神時,當歸又已經回到了他的身旁,而那些修士,卻全數倒在灰霧中掙紮。

顧懷盞看著滿地的妖獸屍體,歎了口氣,若是黃泉刀此時在他手中……

大乘期長老彌留之際掐訣千裏傳音:“襄澤窩藏萬惡之源,快,快……”

顧懷盞立刻持劍上前,將他從中間刨成兩半,元神與靈台都未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