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將那兩尊白玉觀音重新放回桌上,這才笑道,“各位姐妹過獎了,我之所以會懂這些,全都是因為我家相公自幼便愛這些東西,所以我在無聊之下,也跟著他學了一點皮毛而已。”
工部尚書夫人謝氏笑道,“向夫人太謙虛了,你分析得這樣透徹,怎麼會隻學了一點皮毛呢?”
向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如今,真假白玉觀音的真相已然明了,李氏卻仍是不肯服氣,“可是,我記得冷夫人也是在天玉玉器鋪見過這白玉觀音的。還有,我也聽人說過,冷夫人原來也是這方麵的行家,所以,真品贗品,冷夫人還是能夠區分出來的吧?而曦兒的這尊白玉觀音,也正好是從天玉玉器鋪裏請回來的。”她這話倒是說得理直氣壯,可是她大概已經忘了,就是半個時辰之前,她讓古若曦將禮物打開給大家看看,還說連她也不知道曦兒為古老太太準備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禮物。而且,古若曦在這段時間內,根本就沒說她這白玉觀音是從天玉玉器鋪裏請回來的,如此一來,李氏這不分明就是不打自招,自個兒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麼?
眾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眼中一片了然。如此一說,她們倒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李氏早就知道古若曦送給古老太太的是什麼樣的禮物,而她之所以那樣說,不過是以為自己的禮物是最好的,想在大家麵前出出風頭。可結果呢?半夜殺出個古若暄不說,還是她自個兒巴巴的請來的。古挽香的禮物壓過了她們也就不說了,因為這也是她們自找的。
當然,最好笑的是,她們花了兩千兩黃金的巨款請回來的,以為會讓她們在壽宴上大出風頭的禮物,結果竟然隻是一個贗品,這才不夠好笑麼?
冷氏聞言,點點頭道,“二夫人說得不錯,我之前確實是在天玉玉器鋪見過這尊白玉觀音,而我平時也對玉器有些研究,雖然比不上向夫人那麼專業,但是真品和贗品還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這句話的意思,自然就是說她當初在天玉玉器鋪裏看到的正是真品無疑了。
徐氏反駁道,“即便是這樣,那也隻能證明這白玉觀音確實是出自天玉玉器鋪不錯,其他的,可說明不了什麼。”原本她跟李氏一向是進水不犯河水,她也不想跟李氏爭奪什麼的,可如今,李氏已經快要騎在她頭上來了,若是她再繼續以為退縮的話,隻怕連自家姐姐的臉都要給她丟盡了。
聽聞此言,李氏正要開口反駁,一直沒有做聲的古老太太突然道,“那敢問冷夫人,你最後一次在天玉玉器鋪看到這尊白玉觀音,是在什麼時候?”
冷氏低頭想了一會兒,道,“大約三個月前。”
古老太太挑挑眉,又將目光轉向古若曦,“那曦兒這尊白玉觀音,又是何時請回來的?”
古若曦怔了怔,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約一個月前。”
“這就對了。”古老太太淡淡的道,“晚兒這尊白玉觀音是兩個月收到的,冷夫人最後一次看見這白玉觀音卻是在三個月前,也有可能是在兩個月前,有人從天玉玉器鋪買了這尊白玉觀音,然後再送給晚兒的吧。”雖然說是說的“有可能”,但是古老太太的意思卻很明顯,她已經認定了古挽香的說法,也認定了她那一尊才是真品。
古若曦還要說什麼,古挽香卻比她搶先了一步,“如此說來,莫不是那玉器鋪的老板看曦兒年紀小,好欺負,所以便將這贗品賣給了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直接坐實了古若曦送老太太的禮物是贗品這回事。而且,她說這話時雖是一臉關切,但稍稍聰明點的人都能聽得出來,她這不過是暗中諷刺古若曦不識貨罷了。
古若曦臉色一沉,正要說這“白玉觀音”並不是她親自去買的,不料身旁的李氏卻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晚兒說的是,隻是我跟曦兒都沒有想到,像天玉玉器鋪這麼有聲望的鋪子,如今竟然也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賣假貨了。”事到如今,她寧願讓古若曦擔這一個“不識貨”的名頭,也絕對不能讓她將真相講出來。原本送給古老太太的禮物居然隻是一件贗品,已經足夠讓她們丟臉都到姥姥家去了,若是古若曦再說出這白玉觀音並不是她親自去請回來的,那豈不是……
古挽香的禮物可是她殫精竭慮,一針一線的繡出來的,就連古若晗的禮物也都是自己親手抄寫的一本《無量壽經》,若是讓古老太太知道,古若曦給她準備的禮物竟然不是她親自去請回來的,而卻隻是簡簡單單,敷衍了事的派了一個丫鬟去買回來的,那她們以後,隻怕是徹底要在古老太太麵前失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