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倒了一杯茶水端過去,替澤洛珅潤了潤喉,澤洛珅歇了歇,這才語重心長的對周氏說道:“我的事,母親不用管,你也管不了……”
周氏鼻酸得厲害:“你是在怪娘以前沒管你嗎?現在娘想管你也來不及了嗎?”
澤洛珅頭疼得厲害:“母親,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澤洛珅說話喘得厲害,一句話要歇幾次才說得完,但態度卻堅決。
周氏知道問不出什麼,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
澤洛珅讓青桃帶她回去休息。
周氏再不甘願,也知道兒子是個主意正的,她再說多少,澤洛珅不想說,她也問不出一句話來。 隻得跟著青桃回霜華苑休息。
周氏走後,衛子嚇得跪在澤洛珅床前,衛子雖然才到澤洛珅身邊伺候不久,卻也是知道規矩的。
澤洛珅平日裏待人和善,但一遇到原則性問題就格外嚴厲。伺候他的人不能忤逆他,更不能自作聰明。
方才他一時衝動想把他和長公主的事合盤托出已經犯了澤洛珅的大忌諱。
公子要是真追究起來,就算是夫人來了也救不了他。
與其說有的沒的,不如認錯來的實在。
澤洛珅看都不看衛子,閉上眼睛小憩。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實在沒有精力,這一天耗費的精力,比他到這裏幾年裏加起來都多。
他越不說話,衛子就越是忐忑,把頭垂得低低的,低聲告罪:“奴婢逾越了,請公子責罰!”
衛子一聽頓時變了臉,苦哈哈的對著澤洛珅:“奴才知錯了,公子可不要趕奴才走……”說著不住磕頭。
澤洛珅被他氣笑了:“我要重用你,你倒不願意了,難不成你想一輩子在我身邊端茶倒水,做老媽子做的事兒。”
衛子呐呐的張了張嘴,巨大的喜悅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向來知道做公子的貼身小廝前途無量,挑撥他上來的平川總管就是個例子。從前平總管再的臉也隻是個小廝,但現在也被公子安排到商行裏去做了掌櫃。
那風光自然是不用說,當時知道這個消息,可羨慕壞了他們一眾小廝。
他被挑撥到澤洛珅身邊伺候,自然也成了別人羨慕的對象。好男兒都想幹大事的,雖然他隻是澤家的下人,但他心不大,隻求有生之年能想平總管那樣做個掌櫃就行了。
沒想到,他才伺候了公子沒多久,機會就來了。
澤洛珅笑罵了句:“猴崽子,想發達是好的,但現在還早呢,先替我辦好事再說。”
衛子連忙點頭應下,生怕澤洛珅會反悔似的。澤洛珅忍不住搖頭。
他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讓商場上的人聞之色變,有些手段是必然。同時,他也養了不少的探子,隻是之前他費了大力才把人送進宮,哪防荀倩霞突然又遷府自居了。
所以,他塞進宮那些人是沒用了,隻能交到長姐手上,或許還能起點作用。
但對荀倩霞那邊的消息,澤洛珅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公主府的下人都是見過衛子的,澤洛珅自然沒指望衛子打入公主府內部,打聽到多隱秘的消息。最多就是探聽一些荀倩霞的日常動向,於他而言也是個慰藉。
衛子正式去長公主府盯梢之前,還特意去見了平總管。這個平總管,當然不是已經去商行做了掌櫃的平川,而是平川的親爹。
平家是澤家的家生子,當年平川一家因為與竇氏有利益衝突被竇氏打壓。連平川的娘病了也沒人管,是澤洛珅執意替她請了大夫。
從那以後,平家投桃報李,投向了澤洛珅。
平家在澤家伺候幾代人了,在澤家的下人中混得很開,而且但凡過了百年的人家,下人中都是盤根錯節的。
有了平家的幫助,澤洛珅才不至於被竇氏母子迫害。一步步的走到今天。
澤洛珅漸漸起勢之後,便把平家父子都委以重用了。
衛子來找平總管,就是想讓他重新挑個信得過的人去伺候澤洛珅。
平總管笑著打趣他:“好小子,有本事啊,才伺候沒多久公子就讓你再外行走了,將來前途無量啊!”
衛子被他說得有些靦腆:“還要多謝總管的挑撥,沒有總管也沒有衛子的今天啊。”
見他不情況,平總管欣慰的拍拍他的背:“既然得了公子的青眼,就好好幹。你放心,你奶奶那裏你嬸子會幫你照看著呢。”
衛子重重的點點頭,又謝過平總管,這才離開。
平順見他離開,歎了口氣,便去挑人。給公子用的人,伶俐雖然重要,但忠心確實最最重要的。要挑從小就知根知底的人,這事兒除了平順這個在府裏混了四十幾年的人,還真沒人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