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此時來了個不速之客。
“表叔,表嬸,你們什麼時候把表妹許配給我啊?我一定會對她好的。”斯斯文文的白麵書生語氣誠懇,就差沒指天發誓,眼中帶著微不可查的急迫。
錢老爺和錢夫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慍怒。
這人打什麼主意,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夫妻兩一清二楚,因而對這副嘴臉尤其厭惡。
說起來,這又是一樁陳年舊事了。
錢老爺的祖宅在揚州,那是因為錢家祖上幾代都是揚州富商,家中都是腰纏萬貫,隻是沒有錢老爺如今這麼富可敵國罷了。
到了錢老爺的上一代,因為不善經營,又揮霍無度,坐吃山空,錢家漸漸敗落,舉家成了一窮二白的窮鬼,為了躲避昔日生意夥伴的嘲笑,便遷出了揚州,到了滁州。
或許是盛極而衰,錢家往前數幾代個個都是極有商業頭腦,到了這兩代,除了錢老爺,竟個個都是不思進取的紈絝,一朝落魄下來,連溫飽都成問題。錢老爺和錢夫人在滁州重新白手起家,沒用過族裏一分錢,卻要時常接濟族裏那幫吸血蟲。
錢老爺夫婦心善,不忍見到同族之人餓死街頭,便當養著些閑人了。當時那些哥哥嫂嫂們個個都嘴上說得好聽要報答,實際上一個付出行動的都沒有,全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錢老爺夫婦提供的衣食住行。
當時一個嫂嫂生下一個男孩,就對錢夫人說,若錢夫人以後生了女兒,就讓自家兒子娶了她,親上加親,也算表達她的感激。
錢夫人:“……”
這明擺著就是將他們家當冤大頭,錢夫人當然沒應。可那嫂子是個自說自話的,就這麼單方麵把這荒唐的婚事定下了,也不管錢老爺他們同不同意。
俗話說升米恩鬥米仇。那些親戚有手有腳,卻不願意幹活謀生,錢老爺最初白手起家的時候日子也艱難,夫妻兩緊巴巴地過日子,那些極品親戚們卻仍舊不改紈絝習性,拿著他們的錢花天酒地,時間長了,錢老爺也不想再養著這幫親戚。他提出分家時,那些吵吵鬧鬧的親戚瞬間團結起來,指責錢老爺有了錢六親不認,還籌謀著害死錢老爺得到他們夫婦的家產……
他們的計劃當然沒成功,錢老爺再也受不了這樣的親人,幹脆斷絕關係,放棄了在滁州的根基,回到揚州打拚去了。
沒了那幫吸血蟲親人的拖累,錢老爺很快就積累了大筆資產,甚至成為了如今的皇商。
這些辛苦,這些榮耀,與那些親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如今卻還有人想上來分一杯羹。
姚世書就是那個嫂嫂的孩子,論輩分還得叫錢老爺一聲表叔。
錢家到了這一輩除了錢老爺這一脈全是扶不起的阿鬥上梁不正下梁歪,姚世書是個什麼品性可想而知。
他本也是走投無路考不上科舉,又聽聞有個叔叔在醴城裏很有錢,而他和那位表妹還有婚約,不想再過苦日子,就起了心思來投奔。
到底是親人,而錢老爺當初離開滁州時姚世書還是個孩子,與他們沒什麼過節,夫婦兩也就把他給收留下了。
可這兩日看來,姚世書的人品顯然是歪的不能再歪了。在錢府住了兩天,姚世書對這種富貴生活的貪婪簡直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