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呐呐,既然你隻會是我的,那我們早點晚點結婚,有什麼關係呐!你知道嗎?女人26歲是最美麗的年齡,我到那個時候,再嫁給你吧!你可以慢慢奮鬥,七年,足夠我們寒影帝賺一棟房子錢了!哎呀,我還可以自由自在地玩這麼多年呢,開心!”
寒子時永遠不會忘記那天的顧繁朵的模樣。
她真的好懂事。
可是,他卻不能擁有她的一輩子。
兩個月後,就是她26周歲生日了。
顧繁朵也不會忘記寒子時當時渾身散發的大風都吹不散的落寞和沉鬱。頭一次意識到,這個大男孩在他還不必承擔什麼的年紀,已經琢磨著怎麼扛起她的未來。
然而,如今什麼都唾手可得的寒子時,卻再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了。
顧繁朵想:他們曾那麼努力地愛過對方,熱烈、纏綿、黏糊、純粹一心一意為對方考慮在那個年紀完全還不會考慮的事兒。
可時光怎麼就把他們荼毒成如今的模樣?
果真是風吹雨成花,年少的誓言,就像青一高中的這一堵城牆,片片紅磚,終將被時光蝕成了粉。
即將28歲的寒子時,26歲的顧繁朵,多年以後,走到青一高中門口,默契地停在一株玉蘭樹下,他們第二次相遇的地方,風吹鼓他們穿著的相同款的情侶款短袖襯衣。
“寒子時”
寒子時下意識雙手握成拳頭,喉結緊張地滾動著,心裏升起小小的期待來。他們剛剛一起奔跑在夏日的街頭,風吹動她俏麗的短發,發香那樣甜,是舊日裏她慣用的洗發露味道。
他們剛剛雖然沒有怎麼交流,但她願意被他握著手,陪著她,去包紮傷口
“寒子時”
顧繁朵目光下垂,略過他那隻受傷的手,輕聲道:
“不要再為我受傷了。”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寒子時靜默地站在原地,夏風卷起一陣突然的沙,迷痛了他的眼,狠狠眨了眨,還是眨不掉眸底的酸疼感,受傷的手緊握,指甲陷進掌心肉裏,剛剛愈合的傷口,洇開淡淡的血跡。
趙顏坐在車裏,捂著嘴,淚流滿麵,眼睜睜看著她喜歡了二十多年的男子向一個隨時都會轉身離開他的女人,傻瓜一樣地探出一隻手去,卻隻能看著她越走越遠,觸手的是不可捕捉的風。
“寒子時,你為什麼不能轉頭看我一眼?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後,你隻要轉一下頭,就能看到我啊
寒子時,一個顧繁朵,值得你犯傻這麼多年嗎?她哪裏比我好了你知不知道,因為她,我才弄髒了自己!”
趙顏擼起袖子,狠狠地去抹怎麼也擦不完的淚水,漂亮的臉蛋因為憤怒和嫉妒微微扭曲。她想:也許,隻有讓顧繁朵徹底消失,才能阻止寒子時繼續犯傻!隻有讓顧繁朵徹底消失,寒子時才會看她一眼!隻有讓顧繁朵徹底消失,寒子時才不會知道她的黑曆史!因為
嗬,因為寒子時不愛她,根本就不屑親自去查她掩埋起來的過去!
趙顏自嘲地笑了笑,從包包裏掏出鏡子,細細地補好了妝這才噙著甜美的微笑,柔情款款地走到寒子時麵前。
“子時,我剛從義父那兒趕過來,他又念叨你了,工作再忙,也不能一連好幾個月都不去看他老人家一眼呀!義父說,我今天要是不把你給他拖回去,他都不高興見我了!義父真是怪討厭的,我天天在跟前孝敬他,他反而不喜歡,偏偏巴巴地惦記著你這個沒良心的”
“知道了。”
寒子時不耐煩地打斷趙顏,闊步踏進校門,留給趙顏一個清高孤傲的背影。
趙顏恨恨地跺了一下腳,吸了吸鼻子,眼眶又忍不住紅了。
寒子時所有的溫柔,所有的耐心,所有的一切,都給了那個該死的顧繁朵!
顧繁朵,我們走著瞧!
趙顏拿著包包,小快跑跟上寒子時,心想:就算寒子時不搭理他,一前一後進影棚,興許能借機製造點話題,漲漲自己的人氣,有利於她爭取塵埃落定的女主角!
有義父在,她今天捆綁消費一下寒子時,他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趙顏樂觀地想,誰知她走進教室,就聽到梁時時調侃顧繁朵,“噯,你和寒少同時消失,同時出現,該不會是約會去了吧?提前打聲招呼會掉塊肉嗎?害得整個劇組找你倆,都快找瘋了!”
梁時時的聲音頗有些大,顧繁朵被她說紅了臉,一半是羞的,一半是心虛的。
寒子時哪裏看得梁時時總是欺負顧繁朵,更舍不得顧繁朵含著胸,像做錯事的小學生?
“顧繁朵陪我去包紮傷口,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