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能一眼看穿她心裏在想什麼。
“顧繁朵,你想我打籃球給你看,就直說!”
寒子時沒好氣地賞了她兩顆爆炒栗子,朝籃球場方向側了側頭,“走,顧繁朵!”
唔,那時候呀,她最喜歡寒子時說這四個字,不拖泥帶水,利落霸氣,仿佛隻要跟著他,刀山火海,她都敢闖!
兩人到了籃球場,寒子時刷地拉開半截拉鏈,直接將外套兜頭拽了下來,拋給她,便走向了就著慘淡的腳燈光,在打籃球的二三少年。
顧繁朵抱著浸透寒子時氣味的外套,站在一旁,看他土匪似的搶了那幾名少年的籃球,瀟灑地運球,漂亮地轉身,轉身,轉身,繼而一雙夜狼般深邃的眼咄咄逼人地目視前方,一步、兩步整個人像一頭迅猛的獵豹直衝而上,扣住籃框,砰地將球砸將進去!
顧繁朵瞪大了眼睛,花癡屬性完全覺醒:她的男朋友好帥!帥的好性感︿( ̄ ̄)︿!
顧繁朵現在還能回憶起,寒子時當時掛在籃球框上那一瞬間的模樣,尤其是那那短袖襯衫溜出褲腰,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清透的月光裏,盈盈生輝,看得她那叫一個臉紅心跳呐!
寒子時將球丟給那些小少年,單手插兜,酷酷地走向她,竟然挑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的邪笑,眼神璀璨如鑽石,“我是骨灰級運動白癡?嗯?”
那一個語氣詞,他故意拖得特別長,就像母親常做的拔絲香蕉拖起來的細長的絲兒,纏綿又親昵,以及一丟丟蠱惑人心的小壞。
當時的她竟口幹舌燥起來,哪裏還有勇氣去看他,誰知他竟當著那些籃球少年的麵,一隻手扣著她的腰,霸氣地給了她一個吻,還討厭地笑容邪肆地甩了她一臉的汗水!
呐,這樣酷拽幾近幼稚的大男孩子寒子時,是屬於她顧繁朵的。
顧繁朵將目光從仰著頭,喉結滾動,咽了一口水的寒子時身上移開,輕輕地歎了口氣。
她想:然而,她不嫉妒這些花季少女,卻無法不她嫉妒那個將擁有寒子時後半生的幸運女子。比如
“朵朵,你還別說,確實是這種感覺啊!看著這些人手一部手機的孩子,我真覺得自己像是從遠古時代走出來的,我們那時候別說光明正大地玩手機了,手機根本不許帶到學校裏來,一經發現,沒收沒商量。”
郝繁花的叨叨叨轉移了顧繁朵的注意。
“是呐,我那會兒當語文課代表,常常看到班主任每天都用不同的手機玩遊戲。”她俏皮地朝郝繁花眨眨眼,意思是“你懂的!”
“噯,問題是,我們也不老啊!你我都才二十五六歲,正是女人最美的年齡啊,這心態怎麼跟風幹的老牛肉呢似的!”
顧繁朵微笑著說,“花花,也許你該談戀愛了!”
“別,誰起的這個話頭,誰才該談戀愛了!”郝繁花撇撇嘴,一臉的嫌棄,卻大咧咧將一隻胳膊枕著顧繁朵的肩膀,朝寒子時那邊努努嘴,附耳低語,“噯,你們真的沒可能了?他們沒看見,我可是站在走廊上,看到你倆手牽手跑出校門的!那奔跑的小姿態嘖嘖嘖,耍浪漫呢!”
“花花!”顧繁朵沉了一下臉,氣惱地輕擰了下她腰間的軟肉,“注意點場合。”
現在,他們一個天,一個地,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到底還有沒有可能呢?
顧繁朵想到上午寒子時對她說,“如果你陪我,我就去醫院”悲歎地想。
嗯,有可能的。嗬,有可能再續一段露水情緣。
郝繁花摸摸鼻子,嘀咕道,“咳咳,太激動了!行,我先放過你,晚上跪搓衣板上,給我慢慢道來!”
有多久,沒有看到她如此嬌憨的模樣了?
坐在一張靠背椅上,握著一瓶礦泉水的寒子時覷見顧繁朵朝郝繁花眨眼的狡黠模樣,有些失神。
最後一次看到顧繁朵如小野貓一樣狡黠得近乎刁蠻是什麼時候?
是在2009年夏天,他過21歲生日那天晚上。
那時候,他已經畢業差不多兩個月,一麵繼續演藝事業,一麵打理自己在大學期間成立的一家科技公司,準確點說,是網遊工作室。
當時的他被雪藏三個月,終於複出,檔期很空,隻在兩套綜藝節目裏客串主持人。忙碌慣了的他,得了空,閑不住,便將精力投放到公司事務上。
顧繁朵得了消息,開心地像潑猴子一樣跳到他身上,雙手圈著他脖子,“寒子時,你終於終於終於有空翻我的牌了!”
半年的戀愛,已經讓寒子時習慣了越來越大大咧咧的顧繁朵,他動作自然地托著她的腿,防止她掉下來,“唔,正好你也在放暑假,那你想去哪兒玩?”心想:公司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陪他家姑娘要緊!
“我不想出去玩兒寒子時,我父親的公司好像出了些問題,家裏最近烏雲慘淡的,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跟你去快活。”
顧繁朵說著說著就蹙起了秀氣的柳眉,麵色苦惱,但她低著頭,並沒有看到寒子時眼眸閃過一抹異樣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