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繁朵在郝繁花的堅持下,隻好由她陪同,去了校醫院,掛上急診室的號。
剛剛看到顧繁朵腳底板上星羅棋布的針孔傷,郝繁花就被嚇得猛打哆嗦,這會兒扶著她進了急診室,便不管不顧摁著她坐到一旁的簡易小床上,為她脫下鬆軟的拖鞋。
“顧繁朵,你是死人嗎?都這樣了,你演戲時,怎麼一聲不吭的!”
顧繁朵垂眸。起初,她是真沒感覺到,一方麵入了戲,所有的情緒都跟著角色走;另一方麵
另一方麵,有寒子時在,她的身心都往他那兒飄,某些感覺就遲鈍了許多。
“顧繁朵,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動不動就一聲不吭,魂遊天外,給我擺出一副受氣包小媳婦模樣,我欺負你了嗎?”
居然一而再點名道姓地喊她?
顧繁朵心知:這表示郝繁花是真的真的真的生氣了!
“花花,抱歉”
“你對我沒啥可抱歉的!反正疼在你身上,你自己受著,關我屁事!”郝繁花神色氣憤,背過身去,顯然是惱急了顧繁朵這兩年裏端著的死人臉。
顧繁朵悻悻然閉嘴,神色倦懶地瞧著自己那雙受災受難的腳,失神的眼睛閃過憂色。
那樣的高度,他一定傷得不輕。
她剛剛好像都沒有跟他說一聲,“謝謝”,挺沒有禮貌的。
不知道小姚助理能否勸得動他去醫院驗驗傷?
其實,寒子時是一個挺倔的人呐!
那相戀的半年裏,他寵她,卻極少慣著她,是個特別有原則的人除非她生病了,或者他在某方麵有求於她。
“朵朵,你是不是發燒了?臉怎麼這麼紅!”
郝繁花到底是心疼自己這個遠房表妹的,氣了一會兒,就轉過了身來,卻見她滿麵桃紅,越發著急了。
這時,一名高瘦的年輕男子拉了開門,來不及說什麼,就被郝繁花扯住他的衣袖扯到顧繁朵跟前——
“醫生,醫生,你快看看我妹妹!我妹妹腳底板被訂書針紮了,是不是發炎了,帶起了高燒?她從小身體就不好,您快給仔細看看,拜托你了!”
顧繁朵回過神來,神色尷尬。她哪裏發燒,分明是想到了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麵。不過,郝繁花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情,卻令顧繁朵心頭泛暖。
她心想:這個表姐,還是極好極好的雖然吧,年少的她們平均一個月要絕交兩次,每次都要她買各種少女漫畫,小言口袋書求和,她才會陰謀得逞地奸笑,“看在你這麼上道的份上,我們恢複正常邦交!明天我帶上你,你帶上錢,我請你去吃麥叔叔!”
咳,這樣想來,她當年對寒子時的小無恥,其實貌似是被郝繁花耳濡目染、潛移默化的結果吧!
怎麼老是想到他顧繁朵臊得慌,隱約裏,她知道這是寒子時今天對她很溫柔,自己的可恥幻想又在作祟了。
“嘶”
酒精消毒激起的刺痛令顧繁朵徹底清醒,白皙的小臉沁出一層薄汗。
郝繁花又是氣顧繁朵的反應遲鈍,才遭了這樣的罪,又是心疼地不停地圍著醫生叨叨叨:“你輕點啊!我妹妹疼啊!慢點,慢點”
“你行,你來啊!”
“我要不是手殘黨,我還需要找你嗎!看病救人,不是你們醫生的職責嗎?你這麼暴躁,難怪隻能窩在這裏當校醫,專門欺負小朋友!”
“花花,我不疼!一會兒,就好了!”
“別被打腫臉還充白蓮花聽這隻蒼蠅說,是鞋墊背麵紮滿了訂書針,慢慢地穿透鞋墊,於是被繡了一腳嘖嘖嘖,瞧你這傷,是得罪人了吧?”
顧繁朵:“”好想叫郝繁花咬死他!
“喂,你來大姨夫了吧!還是屬狗的,逮誰咬誰?我家朵朵好心好意地向著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簡直簡直就是牲口!”
郝繁花胸口上下起伏,狠狠甩了這名桃花眼男醫生倆大白眼,“看你長了一雙刻薄的桃花眼,削薄的小紅唇,就是個禍害!老娘畫個圈圈詛咒你,注孤生!如果要加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一萬年!”
顧繁朵倒: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最後一句是當年郝繁花跟每任男朋友分手後,必放的經典詛咒,沒想到時隔多年,她依然對大話西遊愛的深沉!
“勞資注孤生,關你屁事!勞資注孤生,也拉你墊背!信不信,我今晚就爬了你的床,幹翻你!我讓你囂張!”桃花眼男反唇相譏,手下倒也不含糊動作熟練地給顧繁朵消毒,從褲兜裏掏出一管藥膏,動作細致地塗抹到傷處。
郝繁花鬧了個大紅臉,興許是沒料到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當著她表妹的麵,說那麼勁爆的話題她再開口,說話就不利索了,“你有病!你腦子有病!你你你這人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