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額那一定是不小心失誤。”
“真是抱歉呢,我是故意的。”
安安笑了,眼睛眯成兩條彎彎的線,清傲得像一隻狐狸。
你奈我何。
哼(^),第一名要代表年級發言,他討厭這種浪費時光的耍猴戲碼。準備發言的時間,他可以用來做很多更重要的事情。何時做何事,他有自己的計劃。
顧繁朵有片刻的暈眩。眼前安安狡黠而腹黑的包子臉,竟莫名地與剛剛那人的重合在一起
“咳咳貴公子真是真是卓爾不群!額思想獨立與眾不同!”
顧繁朵輕掐了大腿,回過神來,淡笑道:“廖總,謬讚了。”
噯,實在不忍心看這名大腹便便的老總被安安的大實話給嗆得滿臉通紅。
幸好,老師來了。
家長陸陸續續坐回原位,顧繁朵鬆了一口氣,隱隱懊惱,她過來之前,應該喬裝打扮一下的。
看這些人的架勢,家長會一結束,還不知道要怎麼堵她和安安呢?
盛名所累。
安安掃了一眼苦惱的顧繁朵,心歎了口氣。
蠢萌的朵朵!
鄙視歸鄙視,安安還是默默地掏出自己的小手機,一雙小胖手左右開弓,飛快按鍵。
家長會結束,如顧繁朵預料的那般,她妥妥地搶了班主任的風頭,被一群家長領著自家小孩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場麵那叫一個喧囂噪雜。
顧繁朵的頭疼症有發作的跡象,未免這群人推搡著傷到安安,她隻得吃力地把安安抱起來,臉上掛著禮貌而疏離的淺笑,腦袋飛速運轉,以她一己之力,要怎麼擺出眼前的困境——
“麻煩,請讓讓。”
來人綻放公式化的微笑,風度翩翩朝顧繁朵母子走來。
在他身後跟著兩列保鏢,身材魁梧,黑色製服,戴白手套,表情冷漠,眼神犀利。
教室鴉雀無聲。
訓練有素的保鏢先生迅速清出一條寬敞的路,直通向教室門口。
“顧董,請。安安少爺,好!”
柳特助緩步走到顧繁朵身前,彎腰行禮,動作禮貌得體請這對母子先行。
顧繁朵放下安安,克製住揉.捏發麻的胳膊的衝動,牽著安安的手,噙著淡到幾乎沒有的微笑,以安安能跟得上的步伐,施施然往外走。
安安短腿大邁,一步一步走得穩穩的,粉團似的包子臉,連一絲笑意也欠奉,眼神冷淡地直視前方。
十月底。
一陣風吹來。
校園主道兩旁的百年銀杏,翩然落下片片扇狀黃葉,地上鋪了一層金色的地毯。一名黑衫黑褲的高大男人站在樹下,雙手負立身後,一雙墨黑的眸,隨著遠處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移動。
大的穿一條軍綠色連體褲,外搭淺色羊絨開衫,她本就生得分外清秀白皙,偏愛這樣利落的打扮,整個人都是那麼的清朗雅淨;
小的灰色圓領羊絨衫,前胸位置黑白灰三色格子錯落有致,格子邊緣處綴著增加垂落感的短流蘇;他係著一條黑白幾何波紋圍巾,下配一條淺灰色抽帶長褲,褲腳妥協地覆在小皮鞋鞋麵上真是個性感的小家夥呢。
他才幾歲?
再過四個月,六歲整。
一個小屁孩就知道,穿一個色調的衣裳,渾身都是優雅的性感。
“安安”
輕喃出這兩個字。
男人將剛剛隨意插在褲兜上的墨鏡取下,戴好。
隔著茶色的玻璃,他目送這對母子上了越野車,車子平穩駛出校園,這才轉身,沿著相反的方向,闊步離去。
帶起一陣風,飄零幾片黃葉
他並不知道身後的那女子走著走著,忽然朝著這方向看了過來。
對著他的背影,顧繁朵的目光有微微的迷茫。
“朵朵?”
顧繁朵愛憐地摸了摸安安柔軟的小臉,淺淺地笑,“沒事。”
這是在中國,不是在美國,遇見一個和他相似的背影,並不難。
她剛剛不就在mse碰上了一隻酷似他的登徒子!
顧繁朵眼裏閃過一抹懊惱,為在hann麵前的失常。不知那人會不會把她當成不夠矜持的寂寞女人。
罷了,她幹嘛在意那位hann先生的想法。
她要的是寒子時這個人,他的身體,他的靈魂;而非一個酷似他的行為輕浮的放.蕩公子哥!
雖然這麼想,顧繁朵還是有些頹。
幸好!
她還有安安!
她親愛的寶貝兒!
如果有一個安安,這樣漫長得看不到盡頭的等待,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顧繁朵一上車,就撅起了嘴,湊到安安麵前,“嗚嗚,媽咪的胳膊好酸酸,是抱安安累的!”
負責開車的柳特助和用手機看新聞的安安同時嘴角抽抽
沒錯,這就是六年前那個安靜淡然的顧繁朵,這就是這六年來高高在上的蜜色女皇,她私底下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