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時並沒有回應,他將手機裝入褲兜裏,便沒有把手拿出來,另一隻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借著臥室裏明亮的光線,眼睛一轉不轉地凝視歪著腦袋吹頭發的顧繁朵,有點嬌憨,非常溫柔。他看著這樣的她,恍惚裏,有種歲月靜好,但願就這樣慢慢變老的安靜美。
在寒子時沉默地打量顧繁朵的時候,她也在盯著鏡子裏的寒子時看。他的眼睛生得非常深邃有神,這樣一轉不轉地盯著人看,就像磁石和漩渦,讓人很有壓迫感,很不自在,卻又想沉溺其中,永被他深情地注視著。
這樣恍惚地想著,顧繁朵的耳朵又不可避免地紅了。雖然他們已經糾纏多年,她還是無法承受這樣眼神的溫度和熱力。她想,若要擺脫寒子時施加給她的魔法,除非她不再愛他。
但,不愛寒子時,這可能嗎?
下輩子吧。
顧繁朵唏噓地笑著,搖了下頭,關掉吹風機,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選了一條正紅色的長款羽絨服穿上。
寒子時沉默地看著,眼前卻浮現顧繁朵當年穿小白裙的模樣,那麼清冷,那麼仙,對著他笑時,又那麼暖,像一道陽光照亮他的世界。而現在的顧繁朵穿紅色的羽絨服,就像盛開的紅玫瑰,膚白貌美,明豔照人,更加溫暖宜人他卻感覺到寒冷。
因為當年的顧繁朵是隻無憂無慮的美少女,眼裏隻有她。而現在的她眼裏有很多人和事兒。她長大了,是一個努力工作,承擔家庭責任,懂得融洽和親友關係的成熟女人。
而他的世界裏,隻有顧繁朵一個人的存在。因為孤獨,所以不安,怕失去唯一的溫暖。
顧繁朵一邊係著圍巾,一邊往寒子時這邊走,嘴角帶笑,眉眼彎彎地對今天異常沉默的寒子時說,“走吧。”
麵對忽然變得如此平易親切的顧繁朵,寒子時感到很不適應,還有些緊張。他咽了口口水,才道:“今晚不一定能趕回來。你你去看看安安。”
顧繁朵愕然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晚卻趕不回來?寒子時,要不我們年後再過去?”
寒子時按了按太陽穴,眸色柔軟地看著顧繁朵,聲音也很軟,“顧繁朵,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寒子時的眼神軟軟的,竟像是含著悲戚,顧繁朵的心跟著揪了起來,便一言不發地按照他的吩咐去看了看安安,又跟周媽知會了一聲,便隨著他,離開了玉蘭西苑。
冬雨潺潺的深夜,一輛黑色的布加迪威龍行駛在通向本市某片山林的道路上。
顧繁朵單手撐著車窗,沉默地看著路麵上的水倒映出城市的霓虹燈光,紅紅綠綠的,看得久了,心頭便升起詭異感,就像人生,平靜的表象下,波雲詭譎,無法預測明天的路該怎麼走,身邊的人,會不會忽然就不見了。
寒子時從鏡子裏打量顧繁朵沉靜的側臉,將車開得平穩,眼眸卻翻滾著複雜的情愫。
從上車到抵達山間別墅,這一段路上,坐在車裏的這對男女,沒有一句話的交談。車內也沒有緩解沉默的音樂聲。然而,顧繁朵和寒子時都沒有感覺到尷尬,反而喜歡這種久違的寧靜。
是的,他們都懷念這種寧靜。因為這一次相逢的他們,天天過得雞飛狗跳的,特別心累。
寒子時一直將車開到半山腰,顧繁朵才看見被叢林掩映的一棟別墅。因是黑夜,她並沒有看清楚房屋的具體風格。直到寒子時把車開了進去,沿著一條花木扶疏的道路緩緩駛入,抵達別墅門口,她下了車,才借著昏黃的路燈光,隱約瞧清楚這棟別墅是一棟四層小洋樓,屋頂貌似是紅色的,被雨水洗得亮晶晶的。
寒子時將車停入地下車庫,便直接乘電梯進入屋內。所以,當他從裏麵打開門,便見顧繁朵遙遙地站在幾十米遠的地方,安靜地仰望著蒼穹。隻是距離太遠,看不清她的表情。
“進來。”
顧繁朵循聲望去,便見燈火通明的大廳裏,寒子時站在門內,靜靜地看著她。昏暗的夜色,遙遠的距離,同樣讓她也看不清楚寒子時的表情。
顧繁朵低著腦袋,掩飾內心升騰起的淡淡的喜悅和悵惘,走進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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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0/20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