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身旁的彭歡看明白了,父親這是在借刀殺人呢!
晏亭初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彭府,也不要人送,便一頭紮入了烈日底下。他恍如失了魂魄,垂手勾著那一摞點心,自跑出彭府之後,便漸漸放慢了速度。仿佛腳下有千斤重,萬擔沉他的每一步,都痛苦,都掙紮,都不甘。
天徐徐地黑了下來,原以為是入夜,卻不想是迎頭的大雨打落。隨之天際白光如刀,刀刀破開雲層直斬大地。
他聽著風聲、雨聲,還有那震耳欲聾的雷聲,在雨中慢慢慢慢地拖動步子。
抬眼處,各宅閉戶,路人紛紛跑著尋地方躲雨。偏他還是傻傻地走著,仿佛有走不完的路。
天更黑了,他的步子不知為何也停了,隻望著街邊一處亮著燈的茶樓暗自發呆。茶樓的幌子遭雨淋濕,但仍在風中招展。
他忽然就憶起有一回自己問茶樓的掌櫃買碧凝茶的光景。掌櫃的嫌他給的錢不夠,一口也不肯賣。碧凝茶極貴,這其中又以周記的最為正宗。彼時晏家拿來尋常喝的東西,如今卻是買都買不起。
幸得,遇見了一位好心人,買下整整五兩給他。卻也隻是托人轉交給他,他連恩人是何樣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想到此,晏亭初的胸口終於有了熱度。
這天下冷漠之人有之,然善良之人亦有之。他隻堅持自己的,又幹旁的人何事?
他的步子重新快了起來,窩好那摞點心,在風雨裏尋著方向。很快便到了周宅大門口,門前聚了幾個躲雨之人,門房正驅趕著。
“小哥。”晏亭初叫了一聲。
那門房認了半晌,方回憶起來:“哎喲,這不是彭三小姐家的表少爺嗎?”
沒想到周家的門房會這樣喚他,晏亭初感覺到幾分不適。但他還是伸手將點心送出,說道:“聽說貴宅千金得了病,我上回得了你們當家的好處,便來告謝。順祝小姐早日病愈!”
門房接下點心,皺眉瞅瞅被淋得濕漉漉的油紙,不免擔心這東西究竟還能不能吃。可又不想得罪這貴人,便點頭答應往裏遞:“表少爺要不要去裏麵坐坐?”
知道這不過是句場麵話,晏亭初哪裏會這樣不知趣。便推辭道:“我等雨小一些就走,不進去了。”
“哦”門房的眉毛抖了兩下,便鑽進門裏去了。
那些點心便就由此一路送進了馥蘭小院。此時沉香正扶著陌舒下地走動,院中阿皎跟楊枝兒她們也忙著撤花。
“大小姐,這是老爺吩咐讓奴婢送過來的。”周顯身邊的一名小丫鬟進來說道。
陌舒看了一眼不知道被轉手了幾次的包裝,淡淡道:“誰送的?”
“似乎是彭三小姐家的表親。”
“哦,擱下吧。”
那丫鬟便放下點心,打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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