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你要怎麼除?”周何氏登時一激動直起身,額頭上貼著的冷臉巾都掉了下來。
周鸞忙扶住她:“尋個機會,趁她出去之時擄了她,賣去窯子不就好了?我就不信,到時候即便她摸回周家來,父親還能認她。”
這主意甚好,這主意甚好!周何氏光聽著,就覺得渾身一股熱血翻騰,心中陣陣爽快,忍不住要因為激動而打顫。她好不容易撫平情緒,按住周鸞的肩頭道:“阿鸞,此事急不得。眼下先去外頭尋個高人解決你五弟的事要緊。待你五弟清爽了,咱們再看看哪個窯子又遠老鴇又凶悍的,哼讓她插翅也難飛回來!”
周鸞當即抿嘴笑,起身道:“女兒這就去辦。”便蝶兒似地飄了出去。
沒一會兒,她又驚慌失措地回來了。周何氏一愣:“怎麼了?”
周鸞回道:“不好了,父親不知怎麼的就知道了五弟的事兒,正打發人各處請高人,還在院裏麵起了道壇呢!”
周何氏握住手上的臉巾,狠狠一攥:“陌舒這丫頭,忒有手段。阿鸞,既然事已至此,你五弟的事情,你就別管了。眼下先去打聽窯子的事情,咱們得越快下手越好。”她總覺著近日的陌舒不大對勁,似乎隱隱有報複之意。總留著這個禍殃子不行,弄不好哪天就把自己娘仨給搭進去了。
“母親放心,再怎麼說五弟都是咱們周家的命根子,父親不至於如何。”周鸞臨去前還不忘這樣勸周何氏。
周何氏點頭:“罷了,也隻能這樣想了。”
晚國最為炎熱的那幾天,幾個道場上頂頂出名的捉鬼師被請到周家。做法那日,也正是陌舒做東道,邀請手帕交前來聚會的日子。
四丫頭不成器,若她乖乖的,將來允她幾樣嫁妝便是我這個做大娘的仁慈。她若不聽話,便隻能落得個一無所有。你父親到了這個年紀,必是不會再討小的了,鳳寅便是周家必然的少當家。
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打下一片片黃斑,一雙玉手擋住了向下傾瀉的陽光,慵懶的眯著眼睛。
“今天真是個好天氣,這場大戲也該開始了。”
“小姐,外麵太陽足,別曬壞了身子。”沉香不知道什麼時候默默的站在了周陌舒的身後。
“沉香,你說,周大公子在這烈日下能堅持多久呢?”
沉香抬頭看了看天,搖了搖頭。
“大小姐,柳記繡莊的柳三小姐,彭州牧府三小姐,和鹽運習王家二小姐來了。”還沒等周陌舒與沉香的話說完,就有一個小婢女跑上前來報信。
“好,我知道了,請她們到院子裏來,沉香,備茶。”
“是。”沉香一麵回答,一麵退下了。
“周大小姐的院子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不過這院子也真是破舊啊,還沒我們家荒蕪的田地好呢。”
“柳小姐這樣說我的院子,可是見過自家荒蕪的田地?沒想到繡莊家的小姐也是這樣關心田地裏的事啊。”
柳家專門供應晚國貴族的綾羅綢緞,而這柳三小姐雖不是嫡長女卻也是飽受家裏寵愛,周陌舒雖沒見過這位柳小姐,卻也在言語和衣著上看了出來。
柳三小姐本是想嘲弄這不受寵的周家大小姐一通,卻不想反被嘲弄了一番。瞪著小三菱眼悶“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服氣。
“嗬嗬,周大小姐真會開玩笑,像咱們這種大家閨秀出門還不能露臉呢,何必又說去田裏呢?”
“嗬嗬,彭小姐說的有理,我剛剛也就是好奇柳小姐的話”周陌舒朝著柳家小姐微微一笑,又用餘光看了看彭家三小姐,都說彭家三小姐為人和藹,典型的“和事佬”想必這樣的話也隻有彭家小姐說的出來了。
“不過,柳妹妹嫌棄我這院子也在理,我這院子啊”周陌舒裝作好像什麼事說露了一樣,連忙捂住嘴。又笑著轉移話題道:“不說了,不說了,都是些不吉利的事,妹妹們聽著也不好。”
王家與周家本就交好,加上離得近,王二小姐也聽說了一些關於“鬼怪上身”的傳聞,看著周陌舒欲言又止的樣子,明白了大概,機靈的轉移話題道:“聽聞周姐姐前幾日病了,如今可曾好些?”
“勞煩王妹妹掛念,已無大礙。”周陌舒笑答道。
“不知姐姐叫我們幾個妹妹來,所謂何事啊?”彭三小姐問道。
“嗬嗬,倒也沒有什麼事,隻是我這有幾壺好茶,想與妹妹們一同品嚐。”
待幾位小姐坐好後,周陌舒扭頭叫道:“沉香,上茶。”
說完,沉香便托著圓托盤帶著精致小巧的茶杯上了茶。幾位小姐拿起茶,慢慢的品了起來。
就見一個楊柳兒慌慌張張的跑到院子裏報道:“大小姐,周夫人找您。”
正在喝茶的周陌舒微微一怔,又看了看神色慌張的小婢女深思了一會,說道:“好,我知道了。”